“陳貴權以前在你們工地待過?”劉宇把大家都知道的信息再次問了一遍。
王胖子點點頭,掏出一根煙遞給劉宇三人,劉宇擺擺手:“沒有抽煙習慣。”
王胖子隻能收起煙來。
劉宇心裡微微皺眉,自從自己來到工地後,這個王胖子就在不斷試探自己這些人。
先是三份麵線糊,隨後又是煙。
彆看這些不起眼的行為,這都釋放著一些信號。
他在示好。
不過,劉宇還不清楚王胖子示好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王胖子絕對不可能單純出於公安這個身份,出於這身警服。
王胖子將煙裝回口袋:“乾過幾個月吧,嫌工資低,就辭職了。”
“是我們上頭公司派過來的,乾活也是挑肥揀瘦的,扣過幾次工錢。”
“兩個月前就辭職了。”
“我聽一些工友說,兜兜轉轉乾過不少工地。”
·······
坐在警車上,劉宇望著窗外飛馳後撤的行道樹。
窗外的寒意猶如長了腿,從外頭爬了進來。
梁鑫打開雨刮器,將蒙在前窗上的水霧刮去。
劉宇回想著方才詢問的過程,保安和王胖子都沒有說謊,他們的微表情反應都沒有任何說謊的成分。
至於想要調監控,這塊工地根本就沒有任何監控。
所以,想看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經過,根本不可能。
劉宇再次想起卷宗屍檢報告,在死者陳貴權的胃裡發現了將近二十種的食物微量殘渣。
說明陳貴權在死之前一定是吃過了豐盛的一餐,如此多的食物,絕對不可能一個人吃,很可能在死之前還有接觸過他人。
身上的幾道傷口都很深,看來凶手下手非常重。
梁鑫的聲音打斷了劉宇的思考:“宇哥,先去陳貴權出租屋還是先去找他哥?”
劉宇微微一愣:“出租屋?”
本地人還租房子?
“他不是本地人嗎?”劉宇疑惑問道。
梁鑫看著前方道路,穩穩地擺住方向盤:“是本地人,不過真沒有房,在四胡區有個出租屋。”
一個本地人沒有房子住,在鷺島市這種地方.....的確是有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劉宇原本還想先去找陳貴權的大哥,但聽聞梁鑫如此介紹,當即決定先去出租屋。
四胡區,馬孔村,是一個夾在高樓大廈中的城中村。
周圍高樓林立,霓虹燈閃爍。
在大樓之中,夾雜著一塊城中村。
建築物密集,每家每戶挨著。
基本每棟民宅都是五層起步,嚴重的違建現象。
不過,這些房子為外來人口提供了廉價的住所,自然而然,這裡也成為了四胡區最大的外來人口聚集地。
陳貴權的出租屋,是一個單間。
結構簡單,裡麵一個陽台,陽台隔成兩部分,一部分是衛生間一部分當做廚房使用,上麵兼顧曬衣服。
二十多平米的空間,裝下了一個人一整天的疲倦和靈魂的歸宿。
將漂泊的心靈暫時安了個家。
房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媽,操著一口純真的本地方言。
一邊走一邊吐槽陳貴權上個月的房租、水電還沒有交。
但當下一刻,聽到陳貴權死了後,大媽立馬閉嘴了。
用備用鑰匙將出租屋打開後,就站在屋外,死活不願意進屋子裡看看。
一張床,被單、被子,一個衣櫃,裡麵幾件簡單的工地服和冬衣服。
桌上還有一部手機,屏幕已經碎了,屋內擺設簡單,還充滿了一股長期體味未散去而形成的酸味。
陽台上掛著一雙起了褶皺的皮鞋,油膩的灶台,電池爐上滿是油漬。
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當然,說直接一點,那就是窮的不能再窮了。
一個連房租水電都交不起的人,居然被搶劫犯盯上了。
越發如此,劉宇心底的疑惑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