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覺得此事是竇萬奇提點竇耀明做的?”
“也許吧。”周緒走到趙青山身邊:“青山。”
趙青山狐疑又警惕:“主公有何事?”
“我最近突發奇想看書了,你等會送一些書到我房間裡,記住不要太晦澀難懂的,最好簡明點,比如一些山水遊記,或者話本之類的。”周緒說道:“你喜歡看的詩集也給我拿兩三本來”
在蕭夫人麵前,他要做一個高雅有品位的人。
趙青山捏著折扇的手發緊,皮笑肉不笑:“主公是不是忘記了,上次我借您的陶源詩集您看到一半睡著了,陶源詩集被書桌上的茶水浸濕了一大半,導致詩集字體模糊辨認不清這件事。”
周緒應付過去:“這都兩年前的事了,你怎麼還記得?男子漢大丈夫,大氣一點,不就本詩集嗎。”
趙青山氣笑了:“那陶源詩集是陶源先生存世的孤本之一,在長安也屬有錢買不到,他的三玄學說被不少的世家大族推崇至極,據說有不少名士深研他的清談,長安的清談會更是一年盛過一年,清談會時,貴女如雲。”
周緒隻捕捉到了最後一句:“也就是說蕭夫人也有可能喜歡陶源詩集。”
“那你的陶源詩集這次再借我用一下。”周緒大言不慚的說道:“我保證,這次詩集不會再出任何事。”
趙青山額頭抽痛:“我這次沒有帶。”
周緒不相信:“就借這一次。”
趙青山輕飄飄道:“主公,您是男子漢大丈夫,大氣一點,不就一本詩集嗎?”
周緒:“……”
他甩袖離去,沒過一會又出現在趙青山旁邊,把手裡的東西給他。
“這是保證金。”
趙青山掂量了一下小金塊,這才答應把陶源詩集借給主公。
周緒準備等會提前看看陶源詩集,沒得晚上蕭夫人和他探討人生詩詞的時候,他接不上話,這可就太損他的形象了。
趙青山帶著一名老醫者進入房內,順便關上房門。
“主公,大夫來了。”
周緒理了理衣袍,對醫者說道:“大夫請坐,不必多禮。”
頭發花白的醫者卻還是俯身長揖,做足了禮數這才半個屁股坐在圓凳上,手裡拿著不離身的小藥箱。
趙青山先倒了一杯茶給主公,自己坐在桌旁,隨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葉入口乾澀微苦,提神醒腦。
趙青山很喜歡幽州這種上不得台麵的粗茶,南方世族大家們喝個茶要加許多東西,蔥薑,大棗,桂皮,酥酪,橘皮之類的,味道忒衝,趙青山聞不習慣,也喝不習慣,就喜歡粗茶,主公喝了幾次南方茶之後,果斷也和他一樣了。
周緒喝了口茶,問道:“大夫,你醫治的貴女情況如何?”
老醫者斟酌著答道:“回大人,貴女除了頭部有傷,其餘並無大礙,我已讓藥童將貴女的頭部傷口包紮完畢,明日醒來再喝一些活血化瘀,安神滋養的湯藥,不出數月,貴女頭上的傷痕就會完全消除。”
在老醫者看來就是頭上被撞了個淤青,運氣不好暈了過去,但他肯定不能用隨意的口吻說出來,反而要說的鄭重,畢竟貴女身份和他們不一樣,且天下女子哪有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因此回答的圓滑些總是沒錯的。
“那就好。”周緒側身,一口將茶水飲儘放到一旁,空出位置道:“你且上前過來仔細診斷下她的傷口。”
老醫者上前,見是一位美貌異常的婦人睡在軟榻上,模樣和先前的貴女有一兩分相似,應是母女。
隨後更加認真的檢查起來。
大傷沒有,小傷卻是不少。
老醫者心底這才舒了口氣,不是要命的傷就好,他瞧這位大人剛剛臉色冷肅,還以為是什麼要人命的傷。
老醫者打開藥箱,擦了擦額頭的汗,隨後拿起銀針,對周緒道:“大人,這位娘子手心水泡需挑破,再敷藥膏以細布纏之,腳部傷口的話也是同理,藥膏細布一天兩換即可。”
周緒嗯了一聲。
老醫者從藥箱裡拿出一白色瓷瓶和一卷細布,說道:“瓷瓶裡裝的是白及三七膏,有消炎止血的功效,細布經過沸水三煮,日光暴曬,十分柔軟不傷肌膚。”他見房內隻有兩位男子,並無伺候之人,猶豫說道:“我的藥童剛過幼學,不如就讓他為娘子包紮。”
周緒點頭:“甚好。”
老醫者打開門,門外有一名老婆子端水進來,藥童跟在她身後,老醫者讓他先為床榻上的婦人潔手。
老醫者在一旁用另一銅盆潔手,擦乾淨之後,拿出銀針細細挑破水泡,藥童垂首上前,用竹片抹上碧綠的藥膏敷在傷口處,正準備拿起細布纏繞的時候,那在燈火下白如羊脂的手陡然收回,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藥童年紀尚小,不明所以的抬頭,隻覺心神都晃蕩了一下,而後被師父隱蔽的擰了一下腰間,藥童瞬間又低下了頭,害怕的跪了下來,不敢說話,莫不是剛剛竹片刮蹭到貴人傷口了?所以被痛醒了?
老醫者也跪在地上,麵對床榻方向,低下頭:“藥童年幼無狀,還請夫人原諒則個。”
周緒坐姿正了過來:“蕭夫人,可有不適?”
蕭洛蘭呆呆望著跪在地上的老人孩子,她看向床尾,有個老婆婆在給自己擦腳,此刻她也跪在地上,身上穿著奇怪的古代衣服,幫助她的好心人周宗主坐在她不遠處,正關心的問她有沒有事?
像是看不到跪著的人。
蕭洛蘭感覺自己還在鬼故事裡麵,周圍的一切都好荒誕,從冗長的夢境中醒來,忽然看見有人給她洗腳,任誰都會被嚇一跳,她縮起腳,有些茫然,下意識的問道:“我女兒呢?”
“令千金已經包紮完畢了,正在甲字三號房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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