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走的人還少嗎?”吳斜使勁抽了一口香煙。
尼古丁隨著血液遊走。
緊繃的神經如同被溫水浸透的棉線,慢慢鬆弛下來。
命懸一線間,要說沒有心理負擔純粹是扯王八犢子。
可吳斜心裡很清楚。
自己身上中的這個東西,要想徹底解除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會小。
很有可能是用人命來填充。
用兄弟性命來換自己的命,真的能心安理得接受嗎?
吳斜經過多年的摸爬滾打,心硬了很多,並不像以前一樣跟個聖母似的。
花錢讓彆人為他出力,並不會感到太多的內疚。
可自己身邊這些近親兄弟……
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感覺,總而言之糾結內疚什麼樣的情緒都有。
黑眼鏡一向能洞察人心,早就注意到了吳斜的情緒問題。
他可沒心情當知心大哥哥。
手指一彈,草根飛在了吳斜身上,“大徒弟,你要是不會說話,為師不介意讓你變成啞巴。”
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畫麵,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意。
“哦,這個想法倒也不錯,到時候你就可以和啞巴兩個人用手語溝通。”
吳斜:╭(╯╰)╮
嘴這麼欠,老天爺真不能一道雷把他劈飛嗎?
物以類聚這個詞語在黑眼鏡和吳墨身上體現的是淋漓儘致。
吳斜完全可以想象到,如果是自家老弟坐在這裡,估計說的話也不見得會比他好聽上幾分。
隻是……好想他。
吳墨就好比東海龍宮裡的定海神針,隻要有他在的地方吳斜就會安心。
黑眼鏡抬頭瞧見吳斜擺出一副望穿秋水的樣子,眼皮抽搐了兩下,“思春了?用不用師傅賒賬在當地給你買個媳婦兒?”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吳斜所有情緒都被黑眼鏡那張破嘴攪得亂七八糟。
弑師的想法又一次浮現在心頭。
“黑爺,你可彆把天真又氣吐血了。”
王胖子端著湯走了過來,隨手遞給了吳斜一碗,“裡邊給你加了點補血的東西,喝了對身體有好處。”
不愧是胖媽媽,走到哪兒都不忘關注兄弟的身體。
金三角當地有一種補血很好的藥材,王胖子從下飛機就惦記著這東西。
讓泰山等人買來之後,忙不迭地開始熬湯,打算臨出發之前給吳斜好好補一補。
多補點血當做儲備力量,這樣在吐的時候也不至於徹底完犢子。
懷揣著如此美好的想法,王胖子一口氣熬了一大鐵鍋。
望著比臉盆還大的海碗,吳斜倒吸一口冷氣,“胖子,你這是打算喂豬嗎?”
“彆廢話了,趁熱趕緊喝,鍋裡還有不少呢。”
咕嘟咕嘟……
到底沒拗過王胖子,吳斜一抬手直接乾進去一碗。
擦嘴的功夫,達布從外麵快步走了進來,“乾爹,有消息了。”
“說。”
“那個焦老板是個商人,來蠱紋文村據說是尋找一樣東西。”
達布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這是他的樣子。”
照片上的人影有些模糊,可以看出來是離得很遠拍下來的。
達布臉上流露出一絲歉意,“乾爹,真是抱歉,這人很警覺,我們的人根本接近不了,隻能隔得很遠偷偷拍一照片。”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黑眼鏡伸出右手輕輕拍了拍達布的肩膀。
達布如同被誇獎的小狗,臉上笑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同行是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