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撫曆3576年。
艾格帝都在討論後，總算是給了北邊領土的章程，那就是王室收回北方領土所有權，然後將卡瑞特召回帝都，教導至徹底成年後再安排。
帝都王室的理由也許僅僅是卡瑞特年齡過小，無法把握得住諸多派係對北方領地的滲透影響。要在其成年前代管這片土地。
事實上帝都王室是對權臣派們妥協了。
帝都內的決策，給北方欣欣向榮的事業陡然澆了一波冷水，消除了卡瑞特在領地上行動的諸多合法性。
當艾格王都的使者抵達了鮮歌領後，卡瑞特領主的合法性消失了。
雖然這場風波暫時不會中斷卡瑞特的工業領與中小領主們的合作，但是啊，隨著時間推移，權威缺失——這群中小領主們占便宜的心思會發展出來。
為了不產生“樹倒猢猻散”的效應。對於帝都方麵的決定，卡瑞特必須得給予“自己不高興”的回應。
衛鏗現在已經晉級到七環，並且遠比大部分七環法師要強，精神力上至少銘刻了六種七環法術，但是這個身份現在是不能暴露的。
16歲的七環法師，這一看就‘身負重掛’。
在這個超凡力量的世界，任何一個神眷的存在，在沒有徹底成長為半神之前，都會招來那些還沒有成為神，然而失心瘋、膽子膨脹沒邊的家夥們的覬覦。
所以明麵上，卡瑞特是一個二環法師，有一個高階奧術師的導師。
衛鏗寫在係統備忘錄：一個二環法師的身份，能讓男爵、勳爵們尊敬，子爵級彆的領主以禮相待。但是在這麼大的領地上還做不到有效統治。但是數百個、上千個法師學徒主導的產業集團呢？
似乎是覺得衛鏗突然頭鐵的有些過了。
係統提示：“給你的魅力數值，你忽略了嗎？你可以用口才技能。”衛鏗：“我沒有慫恿人的習慣。”
~
在帝都護送隊伍到來之前。
卡瑞特在領地上重新調整。
用一場沒有酒，隻有白開水和果盤的宴會，招待了所有的領主們，
並敲定了許多生意：所有水渠各個季節水渠送水，以及化肥的供應將明確價格。同時也明確的確定了工業貸款細則。
卡瑞特：我憑本事借各位的錢，會按時清還，同樣我也有本事保障供應鏈，會嚴格按照條款上的時間來。
既然馬上不是他們的領主了，就不妨在商言商。
工業黨新開的土地除了水渠附近五公裡範圍的開墾土地。其中大部分新開土地，就是這些領主們開墾的土地，甚至都越過了自己領地的邊界。
卡瑞特直接挑明了：這些新開墾的土地，糧食產出的收購必須由自己一家統籌收購，否則的話，水和化肥都會收緊。這讓這些領主緊張起來，——曾一直旁觀“帝都對北方領地操作”的他們，現在突然感覺到壓力分攤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在會議上，一些領主們當即開始抱佛腳，宣稱：“是支持卡瑞特繼任領主的。”潛台詞是，如果卡瑞特需要他們對帝都的命令進行抗議，他們會站在一起。
當然，這樣的“支持”表態，可不會讓衛鏗放鬆態度。他現在壓根就不想爭取這些牆頭草——而是把牆頭草推出去，承受風雨。
衛老爺沒打算和帝都徹底翻臉：那麼他們這樣的口頭支持又有什麼用了。
而隻有衛老爺直接和帝都方麵翻臉：他們的支持才有用，而現在和帝都方麵硬對抗，自己沒有任何勝算，他們有幾人會真的鐵杆？
衛老爺曆史學的馬馬虎虎，但記得，張勳就是這麼被忽悠的。
~
衛鏗沒打算和這些貴族們繼續維持任何意義的盟約。
尤其這盟約的日常成本是得讓自己買單的。
與其讓他們縮在後麵觀望事態，左右逢源，還不如戰略收縮，讓這些首鼠兩端的家夥們去承受帝都這樣命令的成本。
至於他們會不會掉頭反戈一擊？欠錢的衛大爺還巴不得他們先不講道義呢。
衛鏗標定的自己人、基本盤，是現在擁有諸多奧法學徒的工業黨、七個工業園，以及已經開出來水渠兩岸的大農業機耕區。
這是自己能守得住的！哪怕帝國繼續派來新領主也沒辦法奪走。
工業區的人事以及核心資源，握在組織手裡，以及掌握技術階層目前僅卡瑞特一人）手裡。
更重要的是——帝國在法理上可以剝奪一個領主的領地，卻不可以沒收奧法師們的財富！
對於奧法師們，王都的傳統慣例，領主們最多隻能提出收稅，用原材料價格購買魔法物品。
艾格帝國，名字上有個帝國，但是和真正的帝國是有差彆的。
隻有中國秦始皇後的王朝才算是帝國，皇權由奉命的官員來執行，至於其他地方勢力麵對執行官都得趴著，否則就是造反，等著被誅九族。
至於王國！那是大領主對小領主的約束，大領主賜予小領主榮耀，小領主有上交財稅，提供出兵的義務，在滿足這兩項義務後，大領主是不能派人去打殺小領主的。大領主的稅務官不是“朝廷命官”概念，沒有職權隨意更改小領主的稅量！
因為要更改稅，就等於更改義務。而更改義務，隻能是大領主親自和小領主談，用大家長的態度和小領主談。
稅務官作為不在封建體係內的事物人員，沒資格跨越等級，去懲戒依附國王的大貴族。
~
艾格的體製中，奧術師也是被允許在王國荒蕪的地區上建造工廠和城市的，這些奧法師締造的居住地與貴族相比，隻是不能世襲罷了。
所以卡瑞特這有限民兵武裝，尚在起步產業是不能和封建體製對抗的，但是是可以鑽體製的空子，以艾格的體製是無法調動全力來鎮壓你的。
這麼一來的話，帝都的章程對衛鏗來說不全是壞處。卡瑞特的世襲領地被剝奪了，理論上就不再有供奉大領主的義務。
沒有家族領土的義務，但還有王室的身份，稅務官們上門後收稅，可能還得先鞠躬。
至於卡瑞特拖遝稅務或者就魔法稅討價還價，聲稱這是自己導師締造的財產？收稅仆人對待一個高階奧術師，隻能慎重，隻能把意思帶回去。
而王都方麵於公於私能動用的手段很少
卡瑞特有自己奧術師的組織，不是什麼被商人拿著契約逼債的落魄貴族，甚至還有錢維持軍隊！
自此，王都對卡瑞特興建的工業城奧法領）唯一一的製約方式，就是帝國王室的大家長身份。用封建關係的身份來要求卡瑞特對家族、對帝國的義務，力所能及的去給家族供應財富。
至於這‘力所能及’到底是什麼程度？
王室如果對一位高階法師的學徒索要過多。王國內的奧法師們會對這樣的案例感覺到惡臭。
奧法追逐真理，奧法師領地對帝國有魔法物品優先供應，並且提供法師團雇傭關係）的義務，
但是沒有為帝國統治服務的義務。即使是卡瑞特有貴族身份，隻要世襲領地，王國的收稅就是讓奧法領地買單，這讓奧法師們會感覺界限被侵犯了。
所以綜上所述，卡瑞特奧法師和王室的雙重身份，會讓艾格王室以及帝都的權臣派係在未來相當頭疼。
~
卡瑞特笑眯眯的看著領地上的中小貴族，就想著看著一批綠油油的韭菜。
和他們劃清界限，是止損策略，不至於持續“失血”。
衛鏗在賬目上劃完界限後，直接給了一個棗，拿出了化肥票、水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