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的確是有這個習俗,立碑要在下葬三天之內,否則就要等到周年。
他們先前都沒有考慮立碑的事情,而且這麼多人的石碑,想要在數天之內做好,那質量,可想而知。
紀卿對鳳無憂十分信任,鳳無憂這麼說,他就全然相信,完全沒有想到,鳳無憂心裡,還有一個讓他們連想也不敢想的報仇對象。
兩人打發走了雇來幫忙安葬的人,也沒有坐馬車,就走著慢慢回城。
快到城門口的時候,一騎快馬飛似的從他們身邊掠過,還差點擦到鳳無憂。
“小姐小心!”紀卿連忙扶住她,瞪了一眼早已遠去的馬,哼道“沒長眼睛嗎?什麼素質!”
鳳無憂卻並不在意,看了一眼馬後飄揚的標誌,淡聲道“這是軍馬,而且是邊關來的,也許是邊關出事了,這種急事,自然怪不得人家。”
這隻不過是個插曲而已,兩人誰都沒有在意,仍是按著自己的步調慢慢回了城。
走到城中已經到了下午飯的時間,鳳無憂和紀卿兩人在外麵一日也都餓了,就找了家館子進去,隨便點了幾個菜。
在等著上菜的時候,旁邊又來了一桌客人,坐下就開始閒聊。
“你們聽說了嗎?蕭家軍反了!”
鳳無憂原本正隨意打量著四周,聞言,頓時愣了一下。
“怎麼可能!蕭家軍可是我西秦最忠誠的軍隊,若不是他們守在燕雲,六年前北涼人就打進來了!”
“不錯,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造謠是要被割舌的,就不怕官府來抓你嗎?”其他幾個人都不信,一個個七嘴八舌的反駁。
說話的人也不慌,道“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胡說?莫非我不要命了?是你們進城得晚沒有趕上,方才邊關的軍爺八百裡加急入京,一路走一路喊,我聽的真真切切,絕不會有半點差錯……哎喲!”
那人正說的起勁,冷不防脖子一疼,被人揪著衣領提了起來。
鳳無憂一臉冷色,嘴唇也抿在一起,冷聲道“你剛才說什麼?說清楚一點!”
蕭家軍在邊關好好的,怎麼可能會突然地造反?蕭驚瀾雖然身子不適,可也仍然是蕭家軍的主帥,那些人造反,是不想要蕭驚瀾的命了嗎?
鳳無憂的神情冰涼得幾乎像是千年寒冰,把那人給嚇著了,連忙道“小姐,這不是我說的,是來報信的軍爺說的呀!他說檀州士兵突然嘩變,起兵攻打義陽,義陽現在情況危急,隨時可能被攻破,所以才來向京中求救。此事皇上大怒,已經召了秦王爺去宮中問責,好些人都看到了,不信,你問呀!”
“這話倒是真的,我來之時,正好遇上秦王府的馬車進宮。”
“周圍軍士凶神惡煞的,我若是沒看錯,那可羽林軍。”
鳳無憂的動作引起了一些動靜,倒讓其他的食客紛紛出聲,佐證了那個人口中的消息。
蕭驚瀾……進宮了?
鳳無憂的心頭頓時微微慌亂,蕭驚瀾這些日子一直都很忙,她早該留意到有事情發生的。
可是,她為著自己的私心,把這些都忽略了。
方才那人說邊關的軍爺,可是他們在路上遇到的那一個?
若是早知是這件事情,她無論如何都會把那匹馬攔下來。
但此時說什麼都已來不及,隻不知蕭驚瀾現在怎麼樣了,皇帝又有沒有刁難他。
那個男人向來謹慎機密,也許這些事情,他早就有了應對之策……但,無論如何,鳳無憂都無法掩住心底的一絲擔憂。
“你……你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吧……”那人還被鳳無憂揪著,衣服絞得臉都憋紫了。
鳳無憂眸中冷光一閃。
“閉上你的嘴!”鳳無憂把他往地下一扔,差點砸斷他的一身骨頭,還不等他哎喲一聲,鳳無憂就一腳踏了上去“這些事情尚未查明,再敢胡說八道一句,本王妃就敲碎你滿口的牙,讓你一顆一顆吃下去!”
一腳將那人踢地打了幾個滾,鳳無憂轉身便走。
“那人……那人是誰呀!”被打的人過神來錘著地大罵“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街打人,我一定要去官府告她!”
“告她?那你可告不了。”旁邊有人幸災樂禍地道“難道你還沒認出來嗎?那就是新嫁過去的秦王妃呀!”
秦王妃?那不就是鳳家的大小姐鳳無憂嗎?
那人瞬間萎了,他們這些人消息都靈通,鳳無憂是什麼人?那可是連太子都敢罩了麻袋就打的人物,他這種小角色,在鳳無憂眼裡算什麼呀?還不是說殺就殺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灰溜溜地站起來,果然不敢再說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