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雲尉本以為鳳無憂是個嬌小姐,一路上肯定有很多麻煩,但萬沒想到鳳無憂性子居然這麼堅韌,而更讓他意外的是,她竟然真的能堅持下來,狀態比他們帶出來的一些侍衛還要好。
要知道,慕容毅的侍衛可都是沙場曆練出來的百戰堅兵,鳳無憂居然能和他們比肩,長孫雲尉對她的敵意自然去掉不少。
其實鳳無憂也累,但一來這種程度她還承受得住,二來這次去燕雲主要是為了蕭家軍的事情,若是她這個王妃叫苦連天,隻會讓人看不起。如今出門在外,她這個王妃代表的就是秦王府,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掉了秦王府的麵子。
一連趕了八天路,這天晚上休息的時候,慕容毅道“無憂,明日我們會正式進入邊關地界,不過我們不急著去義陽,先在周邊的村鎮裡轉轉。”
這個建議正合鳳無憂的意思,蕭家軍叛亂是義陽報上來的,如果他們直接去義陽,聽到的隻能是折子上的那一套。
就是慕容毅不說,她也打算從周圍的村鎮查起,沒想到慕容毅和她想到一處去了。
點了點頭,道“聽將軍的。”
幾日相處下來,鳳無憂和慕容毅之間的氣氛比剛出京時融洽許多,慕容毅叫鳳無憂無憂,鳳無憂也把稱呼從王爺換成了將軍。
還記得初次見慕容毅的時候,鳳無憂就故意叫他將軍,對鳳無憂這種軍人出身的人來說,將軍永遠都是比王爺更親切的稱呼。
這一夜又是在野外安頓,到了第二日,走了不過兩三個時辰,就遠遠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集鎮。
靠近邊關,這樣的集鎮數量也隨之變多,都不算很大,但都位於交通要道,南來北往的人不少,因此也還算得上繁華。
鳳無憂和慕容毅一行人進入集鎮並沒有花什麼力氣,這樣的集鎮向來都是從京城方向來的人查得鬆,而從關外方向來的人查得緊。鳳無憂幾人雖然衣著普通,但身上自有一種貴氣,這些盤查的士兵隻是看了一眼,驗過通關文書,就把他們放了進去。
入城之後,鳳無憂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分頭在城中各處去轉一轉,什麼街市,騾馬場子,雜耍巷,都安排了人。
可轉完之後,鳳無憂的麵色明顯變得難看。
幾乎整個鎮子都在說蕭家軍叛亂的事情,在他們的口中,蕭家軍幾乎成了十惡不赦的匪徒。
什麼強搶民糧,濫殺無辜,縱火行凶,簡直無惡不做。甚至還有人說,蕭家軍的人尤好女色,一個村莊中但凡有十二歲以上的女子,都被他們抓去,充作軍妓。
人人談起蕭家軍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仿佛恨不得把他們碎屍萬段。
“我早就知道,蕭驚瀾那種偽君子,帶得出什麼好兵?眾口昭昭,秦王妃,這次你還有什麼好說?”長孫雲尉去的是奴仆市場,那裡好些人都是家破人亡之後為了討口飯吃不得不把自己賣掉,他聽到的消息尤為慘烈。
話音方落,隻聽一聲出鞘聲響,聶錚居然拔出了刀,直指著長孫雲尉。
長孫雲尉愣了一下,隨即冷笑道“怎麼?想打架嗎?本公子可不怕你!”
一時間,劍拔弩張。
忽然,一隻白嫩的小手按上聶錚的刀,硬是把他的刀給按了下來。
聶錚眉目緊皺,鳳無憂這是什麼意思?她也相信長孫雲尉說的,所以要息事寧人嗎?
“哼,這就對了,蕭家軍做得出這種缺德事,難道還不許人說?”
“雲尉,不得無禮!”慕容毅終於開口,方才是鳳無憂的人先動手,所以他沒有說話,可是現在長孫雲尉說的也太過分了。
長孫雲尉很不服氣,不過他向來聽慕容毅的,因此還是住了口,隻冷笑地看著鳳無憂。
“無憂……”慕容毅想要解釋兩句,卻看到鳳無憂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說。
他眉頭微皺,就見鳳無憂往長孫雲尉的方向走了幾步。
“長孫將軍,你敢不敢和我打一個賭?”鳳無憂素著眉眼,淡淡地說道。
這種時候打什麼賭?長孫雲尉根本不把鳳無憂看在眼裡。
“秦王妃想賭什麼?”
“就賭……蕭家軍的清白與否。”
“怎麼賭?”
“若蕭家軍是清白的,長孫將軍就親自去秦王府請罪,承認你長孫雲尉有眼無珠,這麼些年來,都怠慢了王爺。”
長孫雲初說過,因為鎮國公長孫老將軍總是拿蕭驚瀾和長孫雲尉比較,所以長孫雲尉才對蕭驚瀾百般看不順眼,那現在,就要讓長孫雲尉親口承認他就是不如蕭驚瀾。
長孫雲尉被戳中心頭痛點,眼睛都紅了,也不顧慕容毅在一側皺眉,氣勢洶洶地道“好,若是蕭家軍清白,本將軍必會登門請罪,可……若是你輸了呢?”
“若是本王妃輸了,便三步一叩,從城門直叩到紫禁城門,代蕭家軍向天下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