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可以睡,鳳無憂卻不行,二人的骨頭都有些錯位,需要立刻調整,可光是調整也不行,還需要一些藥物鞏固。
鳳無憂出去找乾柴的時候就看過了,這片山穀中還真有一些草藥是她可以用到的,因此就順手采了回來。
此時長孫雲尉和聶錚因為傷勢的原因都已經睡下,她則坐在那裡認認真真地處理草藥。
慕容毅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先休息一下,明日再弄吧。”
“這藥弄好還要再做點處理,若是明天弄,就得後天才能幫他們包紮傷口了。”鳳無憂頭也不抬地道“傷者為大,能不耽擱就不耽擱。”
她是王牌,也是軍醫,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會謹記自己的職責。
鳳無憂說的理所當然,卻不知,慕容毅看著她的神色,早已溫柔地不能再溫柔。
慕容毅不知該如何形容他現在的感覺。
因為長孫雲尉和聶錚受傷,收拾山洞還有生火做飯的事情幾乎都是他和鳳無憂做的,明明是很勞累的雜役,可是慕容毅做起來,卻分毫不覺得這樣不好,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歡喜,好像,他和鳳無憂是在過日子似的。
尤其此時,長孫雲尉和聶錚都睡了,可是他卻還在和鳳無憂閒話家常,火光在一側溫暖地跳動著,光影映上鳳無憂的側臉,為她清秀的臉龐染上一抹溫柔,那麼一瞬間,慕容毅竟然覺得,這個簡陋的山洞,有了那麼一絲……家的感覺。
也許,他一直向往的,他一直想象的家,就是現在這種樣子。
齊心同力,和樂融融。而不是如皇宮那般爭權奪利,爾虞我詐,就連說一句嗯和啊,都要掰開了揉碎了分析出七八種意思。
鳳無憂把最後一味藥草放進去,搗出汁,轉頭就看到慕容毅還在她身邊看著她。
不由奇怪道“將軍,你怎麼還不去睡?”
“無憂,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還叫將軍,是不是有些太過生分了?”
鳳無憂微一挑眉,問道“那將軍希望我怎麼叫?”
這一問,倒把慕容毅問住了,他還真沒想好,他的名字剛正,本身權威又重,除了父皇和母後會叫他一聲“毅兒”之外,其他人要麼叫王爺,要麼叫大將軍,還真是鮮少有其他稱呼。
他笑了笑,道“算了,就叫將軍吧。”
似乎除了這個,也沒有更好的稱呼了。
“那將軍,我們不能沒有人守夜,上半夜我來,下半夜你來?”
這裡畢竟是山穀,很有可能有野獸,雖然他們今天活動的時候沒有遇到,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慕容毅想說都讓他來就行,鳳無憂畢竟是女子,辛苦了這麼多天,理應好好休息一下。
但她還沒有開口,就被鳳無憂打斷了,她道“將軍彆和我爭,誰都不是鐵打的,現在上半夜已經過去一半了,我本來就是占便宜,而且我下半夜想睡一下,不然明早沒辦法幫他們處理傷口。”
慕容毅知道鳳無憂的性子,而且她說的沒錯,現在上半夜的確是已經過去了一半,因此就點了點頭,走到裡麵用乾草臨時搭起來的床上,躺了下來。雖然先前想和鳳無憂說由他來守夜就行,但他畢竟也奔波了多日,躺下沒一會兒,就熟睡了。
鳳無憂坐在山洞邊,凝望著篝火,思緒卻忍不住飄遠。
腦袋很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想著想著,所有的念頭都凝成了一張俊美又堅毅的麵容。
蕭驚瀾,你現在在哪裡?腿有沒有好一點?還在生我的氣麼?
若是這次活著回去,我就把心裡話都告訴你,希望你聽了之後,彆再生我的氣了。
想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有困意來襲。
她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已經差不多到下半夜,就走回去叫醒了慕容毅,然後倒在慕容毅睡過的地方,和衣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早,鳳無憂的生物鐘準時叫醒了她,她照例走到外麵去打了一套拳,不過因為有人在這裡,她並沒有練蕭驚瀾教她的步法,隻是做了一些常規訓練的動作。
慕容毅在旁邊看著她,對她的某些訓練動作頗感興趣。這些動作都是他之前沒有見過的,但卻可以感覺到,一定非常有效。
直到鳳無憂打完,才問“你這麼練多久了?”
鳳無憂道“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