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賀蘭玖本來就是為了祝壽才來安陵,皇帝生辰已過,早就應該離開,因此走了也是正常,隻能等今後有機會再向他道謝了。
另外一件事情卻和烏覲有關。當初烏覲故意拿了烈陽草來要害蕭驚瀾,鳳無憂本想親自審問,可皇帝中間攔了一道把人提走,他們不能和皇帝做對,隻能作罷,可就在鳳無憂離開安陵沒多久,皇帝就秘密把烏覲給放了,人都走了好幾天,才偶爾提了一句,說烏覲隻是一時誤診情有可原,他畢竟是天下名醫,哪怕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也不能無故怠慢。
因此烏覲不僅走了,還是帶著皇帝贈送的大批禮物,由羽林軍親自護送著走的,隻不過是走的時候沒有聲張而已。
當燕霖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烏覲早已不知去向,連追都沒辦法追。
鳳無憂聽了沒什麼表情,烏覲居然敢明目張膽地上門來害蕭驚瀾,之後皇帝又那麼包庇他,想也知道,這件事情必然是皇帝授意的,現在他被放走也是意料之中。
隻是,希望烏覲以後不要再撞到她的手裡,若是再遇到,她絕不會輕饒。
一路交談著,很快就到了秦王府。
蕭驚瀾下了馬車之後就站在門口望著,甚至連去扶鳳無憂都忘了。
鳳無憂也不在意這些事情,自己跳下車,望了蕭驚瀾的背影一眼,就上前去挽住他的胳膊,輕聲道“總要見的,你難不成想在這裡站一輩子不成?”
這座秦王府從來都隻有蕭驚瀾一人,而現在裡麵卻多了一個人,還是他的親生母親,不論蕭驚瀾表現的有多淡定,他的心頭,都定然是不平靜的。
被鳳無憂半真半假地取笑了一句,蕭驚瀾的步伐卻仍是沉重。
鳳無憂也不理會他,隻是拖著他往裡進,口中道“燕霖,老夫人住在哪個屋子?”
他們要去拜見蕭驚瀾的母親,自然得先知道住在哪裡。
燕霖忙道“老夫人住在鬆茂園。”
說完了之後似是想起了什麼,叫道“王妃……”
鳳無憂轉頭看他,就見燕霖半張著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有什麼非常為難的事情。
“燕霖,你要說什麼?”鳳無憂問道。
燕霖麵色幾變,終究一低頭說道“也沒什麼,王妃去了就知道了。”
鳳無憂立時想起先前林飛興跟她說的話王妃娘娘,你到了府中,還需放寬心些。
她本沒把這話放在心上,但此時燕霖的表現,卻讓她心頭不能不起疑。
蕭驚瀾的母妃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這些人一個兩個,都奇奇怪怪的?
此時蕭驚瀾的心緒不好,鳳無憂無論心頭有多少疑惑,都全數壓了下來。
不管是什麼事,他們馬上就要過去,自然能見到,等見到之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二人一起往鬆茂園走去,到了門口,蕭驚瀾的步子又微微遲了一下,仍是鳳無憂,仿佛沒有察覺似的,拉著他走進去。
蕭驚瀾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他雖然心理糾結,但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不見自己母妃的,鳳無憂這樣子,是怕他臨陣退縮嗎?他還沒那麼膽小。
但蕭驚瀾又怎麼知道,經過林飛興和燕霖的兩重提醒,其實鳳無憂心底也著有憂慮和不確定,隻是,她從來不是會被困難嚇退的人,就算真的有困難擋在前方,也要先看看是什麼事情才行。
可,當他們走到屋中,聽著裡麵隔著屏風傳來的談話聲時,卻全都愣住了。
“老夫人,這東海雲霧是我特意從家鄉捎來的,入口微甘生津潤喉,您喝著怎麼樣?”
“有勞公主費心了。”
“老夫人能喜歡就是我的榮幸,我還特意給驚瀾哥哥也多帶了一些,等會兒他回來了,我親自泡給他嘗嘗。”
裡麵的聲音一老一少,相談甚歡,那老一些的聲音自然是蕭驚瀾的母妃,而那個年輕的聲音,卻赫然是上官幽蘭。
鳳無憂心頭倏地便是一沉,頓時明白了林飛興的寬心還有燕霖的欲言又止是什麼意思。
聽二人對話的熟稔程度,隻怕上官幽蘭已不是第一次來這裡,而二人之間的關係,也必然早已十分親密。
蕭驚瀾身周氣息頓時下降足足四五度,麵色都變得有些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