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如寒冰一般鋒利“吳大人,令郎自西秦曆四十五年至今,六年間奸汙不足十四周歲女子三十四人,致死九人,可卻仍逍遙自在地做他的州府公子,如此大奸大惡,你竟絲毫不察,你究竟是怎麼做官的!”
狀子砸在臉上,生疼,可吳梓顧不上,普通一聲跪下,道“王妃娘娘開恩,小兒不孝,下官今後一定好好管教……”
他並非隻有這一個兒子,可無論有幾個兒子,隻要是他的骨肉,他都是心疼的啊!
更何況,養了這麼多年,若是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如何承受得了。
鳳無憂看他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現在想到白發人送黑發人了,怎麼不想想那些慘死的姑娘們?
據這狀紙中所說,還有幾個姑娘受了欺負之後,終日瘋瘋癲癲,根本無法再過正常的生活。
把好好的女孩兒禍害成這樣,到了吳梓這裡,居然隻是輕飄飄的一句管教。
“吳大人管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管好,本王妃看,還是本王妃幫你管吧。”
根本不給吳梓半點麵子,鳳無憂喝道“吳錦生何在?”
吳錦生被兩個燕衛拖了進來,他屁股還爛著,根本沒辦法走,死狗一樣被扔在地上。
他本來一路上都在罵著,可見到鳳無憂,就瞬間噤聲,甚至嚇得嘴唇都白了。
他是真的怕了鳳無憂了,那八十杖,足以讓他記一輩子。
鳳無憂看也不看他,隻又喝道“帶苦主。”
頓時,烏壓壓進來一大片人,個個都是年過四旬,麵容愁苦的夫婦,一見到吳錦生,就忍不住露出恨意。
甚至有人當場就想撲上去廝打吳錦生,隻是被燕衛們攔住了。
吳錦生一見這些人,臉上的血色就全數褪儘,也不等鳳無憂說什麼,拚命地就往地上磕頭“王妃娘娘饒命,王妃娘娘饒命,草民不敢了,草民以後一定改,再也不敢了!”
“你的意思是說,狀紙上所寫罪狀你都認,不必再審了,可是這意思?”
吳錦生哪裡還敢說話,隻是拚命說著饒命,以後不敢了。
“奸淫婦女多人,奸淫致死,斬立決,逢赦不赦!”這些富戶子弟們實在作孽太多,尤其在這一條上,鳳無憂不必千心提醒,自己就背下來了。
和之前的判案沒有任何不同,她抽出一支紅頭簽往下一扔,道“拉出去,斬!”
“不要……”
“王妃娘娘……”
吳錦生和吳梓同時叫出聲,鳳無憂看向吳梓,道“吳大人,你要知法犯法嗎?”
吳梓臉色青白不定,鳳無憂再次喝道“拖出去!”
幾個燕衛上前,架著吳錦生便往門外拖去,吳梓欲上前攔,可是他的動作哪裡比得上燕衛的動作。
隻不過慢了一步,吳錦生便消失在他的視野裡。
片刻後,隻聽一聲慘嚎,一個燕衛進來恭聲道“王妃娘娘,吳錦生已伏誅。”
鳳無憂點了點頭,將麵前卷宗全部合上,這才看向下方眾富戶。
原本的四十三名富戶,到了此時,隻剩下了三十六名,有四名被斬,三名被收押。
“各位大人如今還站在這裡,說明不曾違法犯紀,都是我燕雲的模範商家。”這麼古怪的用詞,他們都不曾聽說過,可是此時鳳無憂的話,誰敢反駁?
噤若寒蟬,隻是用心聽著。
“這樣很好。”鳳無憂淡淡道“秦王府是講法律講道理的地方,隻要各位合法經營,遵紀守法,秦王府保證諸位定能大展鴻圖,至於那些作奸犯科違法亂紀的,方才的事情,相信諸位也看到了。”
那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富戶們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可進來回報的燕衛身上都是帶著血腥氣的,這味道,他們不可能聞不到。
這些富戶們在燕雲威風了半輩子,卻栽在了這麼一個看似軟弱無能的王妃手裡。
可是此,人為刀俎,他們是魚肉,又能如何?
“王妃,各位大人們的糧食和燃料都已經送到了。”千月走進來,對著鳳無憂恭聲說道。
她與千心分工合作,千心性子靈活,處理拍賣斷案一事,千月沉靜仔細,便負責收點貨物。
千月說貨物到齊,那必然是沒有人敢賴。
鳳無憂點了點頭,千月又道“抄家的七人家財,也已經儘數充公。”
此言一出,那些富戶們本就難看的麵色瞬間湧起驚懼,一齊抬頭去看鳳無憂。
財物若是送過來,這麼快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抄家充公,怎麼可能這麼快?
尤其是各家秘府秘庫,是何等隱蔽之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查出?
除非……
鳳無憂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