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驚瀾眼底布滿血絲,白色的雪景落入他的眼中,卻仿佛燒起來一樣,紅的就像昨夜的喜色。
他安頓好蕭老夫人,便去接鳳無憂。
“皇上如今身份不同,再抱臣妾不象話,這幾步路,還是讓臣妾自己走。”紀卿背著人出來,他正要伸手去接,卻聽到這麼一番話。
“如此也好。”他心頭忽然泛冷,卻沒有反對,而是伸了手道“朕扶著你。”
一隻帶著碧綠翡翠手串的手伸出,想要搭在他的手上。
他卻忽然紅了眼,鳳無憂的手因為練武,從來不留指甲,整齊的指甲蓋總是泛著瑩潤粉嫰的光澤。
他為了不讓鳳無憂手上有繭,讓燕伯弄了許多柔嫩肌膚的藥物親自幫她保養,最喜歡把玩她整潔乾淨的手指頭。
而眼前這留著鬼爪似的指甲,還擦著紅紅蔻丹的手,是誰的?
在那隻手要搭上他的手時,他一揚手掀了她的紅蓋頭。
上官幽蘭笑意僵在臉上,嘴唇卻不受控製地張大,表情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怎麼是你!”紀卿早已驚叫出聲,其他人也都被這個變故驚呆。
“驚……”
“我給你三聲時間,說出無憂在哪裡。”蕭驚瀾握住她的脖子,用儘力氣才沒讓自己即刻就把她捏死。
“一……”
“你聽我說……”
“二……”
“我……我不知道……”
蕭驚瀾眸子血色漸濃,鳳無憂不見了,在他們大婚的典禮上,不見了。
她在哪裡?被誰帶走的?有沒有受到傷害?
一個又一個疑問,毒藥似的啃噬著他的心。
鳳無憂不在,沒人能阻止得了他發瘋,他也沒空聽這個女人說廢話。
手指漸漸加力,上官幽蘭雙眼翻白,第一次真實感覺到死亡的滋味。
“蕭……你母妃知道!”
終於,趕在蕭驚瀾第三聲說出口之前,她崩潰地喊出聲。
蕭驚瀾鬆手,像扔垃圾一樣把上官幽蘭甩在一邊。
上官幽蘭死裡逃生,大口地喘著氣,眼淚也一瞬間湧出眼眶。
蕭驚瀾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她好歹也是一國公主,這裡這麼多人,他卻把她當破布都不如。
“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下來。”蕭驚瀾指著上官幽蘭“用火燒了,這是給無憂準備的,她不配碰。”
“不……”一重打擊都還沒有結束,緊接著就來了第二重打擊,比方才的還要嚴重。
上官幽蘭拽著自己的衣服,大聲哭喊“不要……不要撕我的衣服……王爺,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一個未婚女子,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扒了衣服,那以後還能見人嗎?
她的哭喊並無用處,千心千月紅著眼睛上前,狠狠扯下她的衣服。
“那個也是王妃的!”千心眼尖,一眼看到她手上的翡翠手串。
正要去摘,遠處一聲怒喝傳來“住手!”
蕭老夫人來得極快,聲音落下,人也已經走到跟前。
眼前的情況讓她眼前一陣發黑。
隻要上官幽蘭能上了轎子,到了封後之時,那就是蕭驚瀾發現了也隻能進行下去,可不過這麼一點路程,她都無法應付好。
其實,上官幽蘭已經儘力了,她知道蕭驚瀾對鳳無憂極為熟悉,隻要一抱她,必然會察覺到她這個鳳無憂是假冒的,所以才說自己走。
她已經儘量說的委婉大方得體,用詞也是斟酌了又斟酌,可她不知,鳳無憂和蕭驚瀾之間,從來沒有這麼多的講究。
她越是小心,就越容易讓蕭驚瀾看出來。
“瀾兒,你這是在做什麼!”蕭老夫人示意身後的婢女去給上官幽蘭披上衣服,儘量緩和著語氣向蕭驚瀾問話。
“兒子正要問母妃。”蕭驚瀾眸光沉沉看著蕭老夫人“母妃,無憂在哪裡?”
蕭老夫人避開蕭驚瀾的眼神,道“鳳無憂覺得身份低微幫不到你什麼,最終還是決定讓出後位,都是她自願的。”
此時梧州城中大小官員得知迎親出了事情都向這邊趕來,蕭老夫人看到他們底氣稍微足了一些,道“今日是你的立後大典,百官們都在看著,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依母妃看,你不如就立幽蘭為後!”
已經如此不遮不掩了麼?
蕭驚瀾冷笑了一下,目光盯著蕭老夫人,口中卻叫道“千心千月!”
“是!”
“把手串摘下來。”
“放肆!”蕭老夫人怒了,蕭驚瀾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成心要和她打擂台嗎?
“這手串是我的東西,是我送給幽蘭的!”
“母妃錯了。”蕭驚瀾直言不諱道“這是祖母的東西,是要傳給蕭家長媳的,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