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倒的地方,正好是他們剛才施過肥的地方。
森林裡的土本來就鬆軟,被尿一澆,就變成稀乎乎一團。
千月皺著眉,一臉嫌棄“幸好我們不用換他們身上的衣服。”
他們現在本身穿的就是東林士兵的衣服,是在溶洞裡的時候拿出來換上的。
這兩人因為倒在尿水上,衣服全被蹭的都是尿和黑泥。
若是需要換上他們的衣服,那千月覺得自己寧可去死一死。
鳳無憂本來沒想這麼多,被千月一說,也覺得心裡有點不適了。
不想再在這裡多呆,鳳無憂抓著一個人的領子往遠處拖。
“動作快點,把他們拖到彆人看不到的地方。”
片刻之後,東林營地的哨兵看到兩個人一前一後從林子裡出來。
離著老遠就笑道“你們怎麼去那麼久?該不會是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去了吧?”
這是軍營裡的葷話,意思是這兩人是斷袖。
鳳無憂聽了眉梢微挑,竟有種懷念的感覺。
她和這些人前後隔了近千年,可是沒有想到,這軍營裡的葷話卻是一脈相承。
她在部隊裡的時候,男兵之間開玩笑,也不過就是這種。
“去你的,肚子不舒服。”
鳳無憂壓低了聲音,又故意說得含混。
“彆遮掩了,還不如承認算了,你們兩個,誰在上誰在下啊?”
這一次鳳無憂乾脆不回話了,隻是撿起一塊石頭向那兩個哨兵揚手就扔去。
哨兵嘻哈笑著躲開,卻也輕輕鬆鬆就把他們兩人放入營中。
千月一直都跟在後麵,被哨兵開玩笑的時候,她差點以為要漏餡了,可沒想到王妃這麼簡單就應付過去。
而且,王妃懂得真多,連這種軍營裡的葷話都懂得。
她看著鳳無憂,對她更是崇拜。
不過,光進營也沒用,還得找到那兩人住在哪座帳篷才行。
若是走錯了,一樣要被拆穿。
可,那兩人昏迷著,根本就沒辦法告訴他們任何事,這接下來,又要怎麼辦?
千月發著愁,但鳳無憂卻好像完全不在意,帶著千月就往一座帳篷走去。
千月急得差點要開口叫鳳無憂,總得先辨認一下吧,這萬一……走錯了怎麼辦?
而就在鳳無憂快要到一座帳篷跟前的時候,忽然這帳篷附近的士兵叫了起來“曹彥,丁魯,你們兩個瞎走什麼?你們的帳篷在那邊呢!”
一邊說,一邊伸手指向不遠處的另一個帳篷。
“在你這睡一夜又怎麼了?這麼小氣!”被人指出帳篷,鳳無憂也沒道謝,反而埋怨起人家。
不過,她的腳步卻是開始往那個方向轉。
“呸!你要是不怕你們什長罰,那就儘管過來睡。”
鳳無憂一邊走一邊說“你們帳篷臭得和豬窩一樣,你請爺爺都不過來。”
話音落下,人也走遠了。
千月幾乎起了一身的冷汗。
她以前也執行過任務,心理素質可說是相當不錯。
不過她以前執行的任務大多都是暗殺,隻要藏在暗處,保持心如止水,做到一擊必中就好。
像鳳無憂這樣行走在敵陣之中的經曆,她從來沒有過。
“王妃,你怎麼知道他會告訴你?”走遠了,千月小聲問道。
她剛才真的快要嚇死了,王妃這哪裡像在敵營?簡直比自己家還自在好嗎?
按千月的想法,在這種地方應該能不開口就不開口,以免露出破綻。
可是鳳無憂不僅開口,還敢埋怨人家,占人家的便宜。
而那些應該被冒犯的士兵,卻一點也不在意。
鳳無憂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道“他們在這附近到處搜尋,營賬都是臨時紮的,找不到自己的帳篷有什麼可奇怪的?再說又是半夜起來撒尿的,不清醒頭腦發懵更是正常。”
至於和這些士兵的相處方式,那就更簡單了。
還不是和前世一樣?她前世怎麼和她那些戰友相處的,現在照搬就是。
千月雖然是雲衛,但說到底仍是蕭驚瀾家臣般的角色,訓練和軍隊中的完全不同,這種軍隊中的相處和生活方式也是她完全沒有經曆過的。
兩個人順著方才的士兵指引的方向很快到他們應該在的帳篷,此時天將亮未亮,正是人最困的時候,光線又不好,居然沒有任何人懷疑他們。
帳篷裡麵的士兵睡得東倒西歪的,一個個打著酣,還有一股汗臭味。
一進去千月就皺起眉,鳳無憂這樣的身份,怎麼能在這種地方睡覺?還和這麼多男人在一起?
“主子,我們要不彆睡了。”她強忍著心頭的不適說道。
“為什麼不睡?”鳳無憂卻是一點異樣都沒有,自顧走到一堆人中空下來的兩個位置。
很明顯,方才這兩個士兵就是睡在這裡的,其中一人想要上廁所,碰醒了同伴,同伴乾脆也陪著一起去。
她看了千月一眼,道“你算算,我們多久沒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