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若是能讓蕭驚瀾這麼容易就把鳳無憂娶走,那他就不姓賀蘭!
蕭驚瀾看著麵前足有數千南越士兵構成的偃月大陣,麵沉如水。
從入南越開始,他就沒有一個城池走的是順利的。
每座城池前麵,總有不同的東西在等著他。
機關,藥陣,閉門羹,還有最常見的,各種軍隊大陣。
雖然他每一關都破了,可卻也著實擔誤了不少時間。
從燕雲到南越,他隻用了不到三天。
可從南越邊境到臨潢,路程不足先前三分之一,他卻已經走了足足五天。
眼看著臨潢城就在眼前,可……竟然連偃月大陣都用上了。
偃月陣形似彎月,大將本陣通常位於月牙內凹的底部。作戰時注重攻擊側翼,以月輪抵擋敵軍,月牙內凹處看似薄弱,容易攻擊,其實月牙內包藏凶險,畢竟能坐陣底部的大將,絕對不容小覷。
此時,月牙底部是個四十多歲的赤甲將軍,他麵容平靜,氣度沉凝,對著蕭驚瀾遙遙一拱手“南越龐思危,見過燕皇!”
賀蘭玖居然把禁軍統領龐思危都拉了出來。
龐思危負責南越宮防近二十年,又深得老南越王信任,豈是等閒之輩?
龐思危道“末將雖奉太子之命在此等候燕皇,可也早想與燕皇切磋一番,所以燕皇,請你小心!”
言下之意,他不會放水。
蕭驚瀾哼了一聲,他豈是需要彆人放水的人?
伸手在馬背上一摘,一柄銀色長槍到了手中,蕭驚瀾槍花一抖,道“蕭驚瀾前來討教!”
話音方落,人馬合一,如一道流星般,已經沒入前方大陣。
蕭驚瀾並沒有帶其他人,而是自己一個人衝進去。
他這次來南越,總共也不過帶了十多個人。
這麼點人,在由數千人構成的大陣裡,和飛蛾投火沒什麼區彆。
但反正,他們也不是來廝殺的。
他隻要過了龐思危衝出大陣,這一場,便算是他贏了。
龐思危隻看蕭驚瀾的速度麵色就變得凝重,他飛快地揮動手中令旗,大陣如一架精密的機器開始運轉,把蕭驚瀾徹底包裹在其中。
城中的擂台還在進行著,隨著時間越來越少,上台的人也越來越焦躁,下手也沒輕重,甚至出了好幾個受傷的人。
天色漸漸發暗,千心千月早就已經坐不住,跑到城門那邊的欄杆上,拚命地踮腳張望著。
王爺……你到底來了沒有啊!
鳳無憂還是安坐椅中,慢慢品著杯子裡的茶。
“蕭驚瀾不行啊!”賀蘭玖看著天色,幸災樂禍地說著。
若是蕭驚瀾沒趕上,他這輩子都會慪死。
一想到這個,他就開心。
鳳無憂看他一眼,淡聲說道“時間還沒到。”
賀蘭玖湊過去“你就不擔心。”
“嗯。”鳳無憂淡聲應答。
“那……”賀蘭玖不懷好意地點點鳳無憂的杯子“你拿個空杯子,喝什麼呢!”
鳳無憂一怔,這才發現,她杯子裡的茶,早就已經被喝光了。
“哈哈哈哈……”鳳無憂太好玩了。
他一直以來都被蕭驚瀾和鳳無憂欺負,如今,終於有可以報複回去的機會。
鳳無憂深吸一口氣,把茶杯放回桌子上。
“賀蘭玖,瑾妃娘娘很希望你成親。”鳳無憂說道“身為你妹妹,我覺得也有義務,為你的終身大事儘一份力量。”
賀蘭玖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一臉便秘地盯著鳳無憂。
鳳無憂甜美一笑,拎起茶壺,給自己續了一杯茶。
“你狠。”賀蘭玖認栽。
他就鬱悶了,他在鳳無憂這裡怎麼就從來占不到上風呢?
在安陵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被她威脅。
現在都過了這麼久了,居然還是沒有擺脫被鳳無憂威脅的命運。
他招手把連飛叫過來。
臨潢城外那個偃月大陣確實有些過分了,讓連飛去給龐思危傳個信,放點水吧!
否則,鳳無憂真的要給他也弄個招親大會了。
他敢打賭,鳳無憂折騰出來的東西,絕對比他的更狠。
連飛聽了賀蘭玖的吩咐正要下樓,忽然千心猛地跳了起來“王爺!”
她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對著鳳無憂興奮地又叫又笑“王妃,王爺來了……王爺來了!”
自從認鳳無憂為主之後,她叫鳳無憂都是主子,已經很少再叫王妃,可是此時,她是連這個都忘了,張口就是王妃。
鳳無憂倏地起身,走到欄杆邊上。
長街儘頭,蕭驚瀾玄衣黑馬,銀槍閃爍,踏著血色殘陽,煌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