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他們哪裡還不知道,並沒有什麼銀魚降下的指示,都是鳳無憂設下的計謀。
可是這不僅沒有影響他們對鳳無憂的崇拜,反而,讓這種崇拜更添了一層。
畢竟,隻有天選的銀魚帝女,才會有這樣的智慧,能抓住這麼狡猾的凶手。
芳洲子民們對於銀魚的崇拜,外地的匠人們向來是不屑一顧的,可此時,卻也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們早不不可能再去追究什麼鼓聲的事情,因為事實證明,凶手就在他們當中,而且鳳無憂真的把他抓住了。
倒是鳳無憂看著他們微微一笑,溫聲安撫“今日之事令各位受驚了,但請諸位放心,本皇先前所說之話仍然做數。諸位隻要願意留在芳洲繼續助力,所有我薪俸皆僧一倍,算是本皇為諸位壓驚。”
此語一出,這些外地匠人們且驚且喜。
他們未曾想到,他們先前那般質疑鳳無憂,竟還能得到這樣的待遇。
又聽鳳無憂道“我芳洲也是好客之地,隻要諸位不存惡心,不意欲不利芳洲,芳洲自然是歡迎諸位的。”
這番話更是安了這些外地匠人們的心,原本因著今日之事萌生了去意的,此時也紛紛動搖,思忖著要不要再留下來看看。
而鳳無憂此時已不再去理會他們,隻是令程丹青把人都帶回去,今日放假,好生休息。
待人散儘,她才向孫六走去。
“說說吧,是何人指使你前來?”鳳無憂問道。
她心中其中有些答案,隻是不聽孫六親口說出,到底不能確證。
孫六看了一眼鳳無憂,忽然一咧嘴,笑了一下。
這一笑,頓時令鳳無憂生出不妙的預感,她急道“阿玖,打他的胃,讓他吐出來!”
賀蘭玖先是一怔,接著瞬間明白了鳳無憂的意思,當即一掌擊向那人胃部……
可是到底遲了,那人唇角一斜,一道黑血從唇邊逸出。
而他就帶著這樣的詭異笑容,重重歪向一邊。
賀蘭玖看了一眼,氣道“這混帳竟然早就服了毒藥,和風爐那裡一樣,用東西包裹著,延緩了毒發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若是無事,他就把解藥服下去。
而若是他萬一暴露,那就任由體內酸液腐蝕毒藥的包衣,等著毒發身亡。
他方才被賀蘭玖抓住之後一直不曾說話,並不是什麼真的老實,而就是在等毒藥包衣融化。
賀蘭玖將這人扔在地上,晦氣道“把他弄到一邊去,本神子看了生氣!”
一側的芳洲士兵知道賀蘭玖和鳳無憂的關係,聞言正要上前,忽然被鳳無憂止住“且慢,彆動他!”
一麵說,一麵還拉著賀蘭玖也往後退了幾步,遠離了那具屍體。
剛退開沒有幾步,就見那屍體忽然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煙。
隨即,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一灘膿水。
不止人化了,就連衣服沾著那膿水,也一並化乾淨了。
直到地上什麼也沒有,青煙才漸漸止息。
賀蘭玖麵色鐵青,鳳無憂則是挑了挑眉“果然是風雨樓,還真是夏傲的手筆。”
她早就想著,夏傲恐怕不會輕輕鬆鬆就離開,總該要留下些什麼。
現在看來,果然。
隻是,這人的性子著實陰狠,他居然在數月之前就在兵器坊中埋下了釘子,也許他埋下這顆釘子的時候,根本就不曾想過要怎麼用,隻不過覺得這裡是鳳無憂的地方,應該留下點什麼而已。
這一手看似閒棋,可一旦如鳳無憂如今日一般靠近了兵器坊,這顆閒棋立刻就變成了殺招,甚至險些真的傷到鳳無憂。
“那個陰險小人!”賀蘭玖麵色鐵青。
他是真的極為惱怒。
他自認有他守在鳳無憂身邊該是萬無一失才對,可如今在夏傲的手段之下,哪怕他就在這裡,還是差點讓鳳無憂受到傷害。
若不是鳳無憂肚子裡的小東西鬨騰了一番,這一次,鳳無憂真的凶多吉少。
說鳳無憂這條命是被她的孩子所救,也完全不誇張。
“看來最近要小心了。”鳳無憂道“雖然交手不算多,但以我對夏傲的了解,他不會隻留下這一顆棋子。”
神殿那場攻防戰,是鳳無憂到這世上以來打得最為艱苦困難的一戰。
並不是因為那一場戰力的戰力懸殊有多大,僅僅是因為,她所有的布置,都能被夏傲一一破去,這種針鋒相對的較量,才最是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