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汾凶狠地瞪著鳳無憂,但此時,他已連罵人都沒有力氣了。
鳳無憂對他也沒有什麼惻隱之心,如汾已經狂化過,以他們對神衛的了解,狂化過後必死無疑,鳳無憂方才隻是叫蕭驚瀾留個活口,可沒說要保下他的命。
對一個必死之人,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好說。
“晦九中毒了,你下的什麼毒?解藥是什麼?”鳳無憂直接問出了自己要問的。
如汾盯著她,不屑道“中毒?我們神衛從來不屑用毒!”
鳳無憂一怔,晦九體內有毒素是事實,難道還有其他人會給他下毒?
不等鳳無憂再問什麼,如汾再次說道“你不必再問了,你從我這裡,什麼也問不出來!”
他盯著鳳無憂,忽然說道“鳳無憂,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隻要你一日還在蠻荒,我們神衛就會源源不斷地來,直到……把你們全都殺死!我們蠻荒,用不著你們這些外來人!”
說完,他忽然大吼一聲“為了蠻荒!”
然後,隻見鮮血從他口中洶湧而出,竟是直接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了。
鳳無憂微怔,沒想到他如此決絕,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摞下狠話之後就赴死,還真是夠有風骨的。
可……鳳無憂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威脅的嗎?
“拉出去!”鳳無憂直接喝了一聲。
神衛狂化結束之後,本來就剩不下什麼時間。
讓他在玄鳥部化成血水,沒的汙染了玄鳥部的土地。
“這些人……簡直……”程知節嘟噥了一句,實在弄不明白這些蠻人心裡都在想什麼。
一起去過更好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非要這樣打打殺殺?
他們這三年已經釋放過無數的善意,但無論是生蠻還是熟蠻,除了玄鳥這一部的人之外,竟然沒有人願意搭理他們。
對此,程知節一直難以理解。
此時如汾的舉動,也隻是讓他更加覺得不解罷了。
不過對於鳳無憂所說拉出去的說法,他還是很讚同的,他也不願意這些人的血汙染了玄鳥部的土地。
尤其,他們的血是真的有汙染性的。
雖然自己這些人都經過了靈泉的洗禮,已經不怕神衛化成的血水,可正如如汾所說,他是金衛。
萬一,金衛的血和其他普通神衛的血有不同呢?
安全起見,還是拉遠點好。
想著,命人弄來了一個麻席,把人包裹著,快速地往外走。
若是走慢了,這人就直接化了,滴滴嗒嗒也怪惡心的。
鳳無憂沒從他口中問出關於晦九的毒素,正皺著眉頭,忽然有人大聲叫她“娘娘,族長醒了!”
晦九醒了?
鳳無憂連忙趕過去。
此時,晦九已被抬到了一間屋子裡,他麵色蒼白,整個人都透著虛弱。
但看到鳳無憂,還是掙紮著想要起身行禮。
“你彆動!”鳳無憂連忙按住他,盯著他問“你感覺怎麼樣?”
晦九輕聲喘著氣“應該死不了。”
鳳無憂皺著眉頭“你身上中毒了,你可有記得除了如汾,還有什麼人接近過你身邊?”
中毒?
晦九怔了一下,似是反應過來什麼,低聲道“娘娘,不曾有什麼人接近我身邊,而且,我可能也未必是中毒。”
鳳無憂眉梢挑起,這是什麼意思。
晦九歇了一口氣,掙紮著說道“神衛出手,本身就帶著靈泉的力量,方才我被如汾打傷,可能……是靈泉的力量滲入了體內。”
“靈泉?”鳳無憂詫異地重複。
神衛,和靈泉有什麼關係?
晦九看到鳳無憂的神色,浮現出懊惱“我難道從未和娘娘說過,神衛,是被靈泉締造出來的?”
鳳無憂搖頭,這話,晦九從未和他說過。
晦九此時喘得越來越厲害,說話也十分費勁,他掙紮著說道“神衛是經曆過靈泉而不死的人,但不是每個靈泉都能締造神衛,據我所知,似乎隻有一個地方可以,但到底在哪裡,隻有大周的人才知道。我如今的症狀,應該是被靈泉的力量侵襲了,到底能不能熬過去我,我也不知。但娘娘……”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此時重重地歇了一下,仍舊堅持著說道“娘娘,我若死了,你們就從蠻荒離開吧,然後封鎖海上,將此地徹底隔絕起來。娘娘到了這裡,大周的人不會放過娘娘的,他們必然會不停地派神衛來殺娘娘……”
“我難道怕他們?”鳳無憂道“你好生養著,不用想那麼多。”
“娘娘不怕,娘娘身邊的人也不怕?”晦九說一句,停一下,但還是堅持著說“娘娘能保護,您身邊這些人,永遠沒有落單的時候?”
鳳無憂重重一怔,晦九,說到了她最在意的事情。
她們所有人中,唯有蕭驚瀾可以獨自應對這些神衛,就連她都不行。
萬一神衛,專門針對她身邊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