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憂眉頭微皺。
這個族長前後的態度變化也太大了。
剛才還不許她出手救治,現在卻一副她拯救了全世界的樣子。
“不必了。”
鳳無憂沒把這當什麼大事,而且她也確實不想多留。
“這可不行!”族長一步上前,又把鳳無憂攔住了。
鳳無憂眉目微微下沉,冷道“你是要強留我?”
旁邊一個人連忙上前“族長絕非此意。方才看到神醫救活了族人,族長已然命人備了酒席,是真心想感謝神醫的!”
鳳無憂冷著臉,根本不信他的話。
那個人僵了一下,又說道“其實我們是還有事要求神醫。神醫方才說這病是喝溪泉水引起的,我族人一向都是如此喝水,除了發病的之外,不知其實人是不是也有此症,留下神醫,是想請神醫為我們診治一番。”
這番話倒也算合情合理,隻是鳳無憂仍有些顧慮。
蕭驚瀾現在肯定正在找她,她沒有時間在這裡多耽擱。
“神醫!”那人看出鳳無憂的意動,向前邁了一大步,手也叉在胸口“我部落偏遠荒僻,許多年也不能遇上一人有神醫這等醫術,還請神醫看在我部落子民可憐的份上,稍留一日,救我等性命。”
他這番話可謂說在了部落裡所有人的心坎上。
他們看到那個老婦口中吐出的蟲子,心頭早就忐忑不安。
巴不得鳳無憂能為自己也檢查一番,好提前杜絕隱患。
一時間,一眾人等都衝著鳳無憂跪了下來,單手放在胸口,不住祈求。
鳳無憂看著這些人,到底輕歎了一聲,說道“我隻留半日。”
寄生蟲病不同於其他。
若是尚未孵化發作,和尋常人無異,根本察覺不出來什麼。
甚至發作前期也很難察覺。
隻有如那老婦一般,已經到了後期,有蟲在體內肆虐,才最好診治。
鳳無憂原本的打算是,忙完神衛的事情,就到這部落來呆上幾日,辯明病源,然後用藥物催化眾人體內蟲卵,再一舉治之。
隻是這樣的需要的時間不短,至少也五七日,而現在她明顯沒有這麼長的時間。
可是看著這些蠻人一個個躬著高大的身軀在她麵前跪下,她又實在不能一走了之。
想來想去,也隻能先給這些人都診治一下,至少把其中已有成蟲的人甄彆出來,先一步處理了。
再把喝開水,不吃生食的注意事項告訴他們。
好歹,以的不要再有沾染的機會。
如果隻是這些事情,半日也就夠了。
看到鳳無憂肯留下,一從蠻人都歡呼起來。
當即就有人引著鳳無憂去了一處有桌凳的地方,請鳳無憂安坐了,又按鳳無憂的要求拿來一塊獸皮折了折權做診包,然後便排著隊,讓鳳無憂一一看診。
鳳無憂一開始的確是隻想診斷一下寄生蟲病,可真的看上了,就根本做不到。
這些人生活在山林之中,身體多多少少都有暗疾。
鳳無憂不知道就罷,知道了,就免不了多說幾句。
有些是可以當場就糾正的,有些是需要開個方子。
能糾正的鳳無憂當場就做了,開方不麻煩一些。
天嵐和蠻荒好些草藥都是相通的,但名稱卻大不相同。
鳳無憂也沒辦法隻寫名字,更沒辦法開複雜的方子,隻好撿著對症狀最有用的一兩味藥,描述了形狀,大小,讓這些蠻人自己去找了來煮水喝。
方子一旦複雜,就難免有先煎有後下有炮製有配伍。
蠻人沒有這麼多講究,跟他們說了,反而讓他們弄不明白,到時不僅不能治病,說不定還會要命。
而隻用一兩味簡單的主藥,雖然效果沒有那麼好,但也不至於會壞事。
鳳無憂手口不停,一上午下來,也累得連多說句話也不想。
想來,她在天嵐大陸都不曾有這麼累過。
不過也是,她在天嵐時多時處理外傷,或者手術,這都是她最為擅長的東西。
真正內科診治,她雖然也會,但用到的機會卻少。
如此時這樣竟是給人診脈斷病,而且這麼集中,還是第一次。
就連那幾個明顯在族中主事的人,也都到了鳳無憂跟前,請她為自己看了一看。
看完最後一個人,鳳無憂隻覺又饑又渴。
此地族長滿麵帶笑地迎上來“辛苦神醫,神醫斷了這麼久的病,一定餓了,我們備下了些許飯菜,神醫不妨用上一些,休息一下再上路。”
這話倒是正中鳳無憂下懷。
她的確是餓了,也就沒有推辭。
族長一張臉像笑開了花兒似的,連忙請鳳無憂“神醫請。”
鳳無憂正打算去,忽然一道小身影跑過來,拉住她的袖子。
“神醫姐姐,我阿嬤醒了,說要親自感謝你,你能去見見我阿嬤嗎?”
“舉手之勞而已,讓你阿嬤不用放在心上。”鳳無憂並不打算去。
可是小姑娘卻拉著鳳無憂的衣裳不放“神醫姐姐,不親口對你道上一聲謝,我阿嬤會一直心裡不安的,求你了,你就去見見我阿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