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緊張的遞來古瑟,這張瑟是她攤位上最大一塊冰玉,整玉雕琢,也是最值錢的東西了。
蘇禾哈哈笑著接了過來。
這琴就不給澹台了,舞劍的手應該彈不來弦,況且把人隨手送的東西,轉手給了澹台。多少有些不重視。
蘇禾收了琴,剛要拉著澹台離開,就聽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天蘇門便是這般教你的麼?拿這般殘次之物給堂堂仙尊?!”
蘇禾轉頭,就見一錦衣男子徒步而來,瞥一眼司則前世,又看向蘇禾和澹台,深深的鞠了一躬。
“抱歉仙尊,我北方仙域教導無方,讓轄下修士,以這般劣質之物賣與仙尊。”
他說著話瞥一眼澹台頭上發簪,又匆忙低下頭:“稍後北辰宮必有仙寶獻上,以此賠罪!”
這人一臉認真,說著話還回頭喝斥向小丫頭:“還不將仙尊仙桃還回!”
那女孩頓時臉如豬肝色。
澹台麵色一冷,看那男子如看死人。
罵的是小女孩,諷刺的是她!
目如劍光,便要斬殺此人,一個聲音急匆匆傳了過來:“澹台妹妹,待他離開天妖星再殺可好?北方仙尊乃下次黃陵之集組織者,正發愁姐姐這一屆沒有意外的。”
澹台沉默:“隻此一次!”
仙尊豈容辱?
蘇禾看著麵前男子嘴角挑了起來。
暗蒼!
北方仙尊坐下第三弟子。比白音和澹台大概大了三十餘萬歲,仙人巔峰。
大約與巒帝不相上下。
當年便是他與白音和澹台爭奪冥王傳承。
這是在當中諷刺他了,給自家媳婦,一位仙尊購置禮物,卻隻是一隻尋常至極的冰玉發簪。
澹台沒一劍斬他,當是有所顧忌了。他要不要趁機斬了他?
蘇禾心頭這想法一閃,腦海便傳來祝支瑤無奈的傳音:“小妹夫,給姐姐個麵子可好?”
“莫要在黃陵之集殺人。集會之後,姐姐親自出手,幫你擋住北方,此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你能一直維持仙尊戰力,便是想取北方而代之,姐姐也支持你!”
這是她的集會,若暗蒼當街被殺,她恐怕便要背上“不利玄黃統一”的帽子了。
“那說好了!”蘇禾咧嘴笑了一下。
也如看死人一般看著地上還在訓斥司則前世,要她退還仙桃的暗蒼。
暗蒼一副為澹台好,為照顧仙尊麵子的口氣。
蘇禾笑著走了上去,拍拍躬身而立的暗蒼肩膀,一副雲淡風輕道:“少年郎你這可錯了!發簪在情不在物,就像仙尊在內不在外!”
蘇禾居高臨下,好似看著晚輩:“小友貴為北方仙尊弟子,自然懂得這個道理。對仙尊而言外物再好,也不若自己有所得!天下再好的發簪,你覺得我們得不來?”
蘇禾笑著,伸手一點,一根金色發簪漂浮而出。雖然純金之色,卻無金銀的俗氣。尤其其上寶器之光霎時綻放而出。
這是當初玄黃洞天紀妃雪親手祭煉的發簪,可以破開玄黃洞天暗潮之物。
原材料乃是封皇宮眾鏡之祖,銅鏡日輪。紀妃雪親手祭煉!
暗蒼一眼落在那發簪上,瞳孔微微一縮。那發簪祭煉手法……深不可測!恐怕不在師尊之下!
這世上怎可能有人煉器手法與師尊並駕?!
“簪雖好,但情不在此!”蘇禾微微搖頭收起發簪。目光又落在澹台頭上冰玉發簪上。
“仙尊身份豈在外物?便如北方道友,是擁有北方仙域值得驕傲,還是擁有一條獨屬自身的大道驕傲?至尊發簪比不得我送娘子的冷玉發簪,北方仙域比不得仙尊大道……”
說到這裡,蘇禾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右手在左掌上一砸道:“此次黃陵之集,北方道友道友必至,不知能否請北方仙尊講講自己的仙尊大道?好讓玄黃修士聞得仙言,更進一步!”
他說著甚至為這個想法鼓掌起來:“就要這般做,黃陵之集本就是為抵抗元尊一族而來,在此講道提升玄黃,正合黃陵之集本意!”
蘇禾喜不自禁,似乎在為為玄黃找到一條提升法子而歡喜。歡喜罷了又看著暗蒼道:“要講真正的仙尊大道!使的眾人高屋建瓴,北方道友該不會用旁人的大道來糊弄整個玄黃吧?”
暗蒼麵色一變,便要拒絕。
卻在這時就聽妖後歡喜聲音傳了過來:“這個好!不如就將仙尊演道從本宮開始當作黃陵之集的常態。”
似乎迫不及待一般,妖後聲音傳遍天妖星:“黃陵之集後,本宮講道!”
北方腦抽,敢讓弟子在她的黃陵之集上招惹澹台,她自要回敬一把。
天妖星上瞬間一靜,接著掀起了一道道浪潮。
仙尊講道,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可以聆聽?
不知多少人跪拜了下來。知道緣由的看向蘇禾的目光瞬間感激起來。
隻有暗蒼麵色霎時精彩起來。
玄黃諸位仙尊,有誰不知北方仙尊天資有限,沒能走出自身大道,走的是冥王的大道?
師尊是唯一一個沒有自己大道的仙尊了,從某種角度來說,是仙尊之恥。
打人不打臉!
暗蒼瞬間麵色漆黑,雙目如刀,直勾勾盯著蘇禾。
賊子!想壞我師尊名聲!
師尊乃堂堂仙尊,區區講道自然不在話下,隨便一條大道都能輕易指導出一位仙境巔峰來。
但若黃陵之集講道成了傳統,後人隻要想起緣由,便知是此人為奚落師尊而來。
因師尊是仙尊之恥!
這羞辱將背負億萬年!
他呼吸頓時急了起來,看著蘇禾恨不能將他撕碎!
手上戒指閃爍,那是師尊之物,足以讓他在仙尊手下逃生。
擋住澹台,鎮殺此子……
這惡念一閃,就見蘇禾更近了兩步,在他肩上輕輕一拍,笑道:“小友也算開創仙尊講道的前驅,功在千秋!”
暗蒼麵色瞬間慘白如紙。
小友兩字諷刺無比!他比澹台都要大了數十萬歲,但澹台做仙尊多久了?他還是仙人。
這便罷了,仙尊講道的開創者……
嫌他死的不夠快?
他眼中狠辣一閃,剛要反抗,便覺蘇禾拍在肩上的力道瞬間猶如山嶽。
輕輕一拍,他整個人都砸在地上,直接跪了下去。
膝蓋下大地崩碎。
暗蒼愕然驚恐。
蘇禾卻哈哈笑著,轉頭拉著澹台向麩留山返回。
經此一鬨,再逛街顯然失了興趣。
走至山腳,澹台才輕輕一笑,道:“果然,你與白音很合。”
“嗯?”蘇禾疑問。夫妻倆當然很合,但澹台顯然說的不是這個。
澹台嘴角微微挑起:“北方與我們原本無仇,當初也並非非要爭奪冥王傳承。甚至暗蒼最初曾迷戀於白音。”
蘇禾翅膀上羽毛頓時倒豎!呸!不該答應妖後,就該當場鎮殺他!
澹台笑了一下,繼續道:“隻是暗蒼追求不成反而生恨,被白音收拾幾次,更由恨成仇。於那小冥界得到冥王傳承還不退去,還想借機鎮壓我二人,才被我們反殺奪了傳承。”
澹台看著蘇禾:“我不善言辭,遇事隻會一劍斬之,但白音與你相似,既能將人駁的體無完膚,又能隨手拍死人。”
很多時候,將人罵到無地自容,靠語言反殺,反而更出氣!
她殺人時,也想在語言上占下大便宜,再將人反殺。可惜不善言辭。
所以與白音不打不相識,成了至交好友。以前麵對敵人,白音總能三兩句話讓人破防。
就像蘇禾一樣。
還有什麼話,比諷刺北方仙尊大道更犀利的?
雲陽山,北辰宮。
這是妖後給北方仙尊準備的歇息之地,此地建築規則森嚴,一派等級分明的感覺。正合北方仙尊脾性。
北辰宮中,暗蒼方回。
回了自己地盤在無需壓製,徹底爆發出來,不是坐上一位陰柔男子護著,整座偏殿都被他打散了。
狠狠出氣,他才咬牙切齒看著坐上陰柔中年,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師兄,每次黃陵之集元尊一族都不會消停。必會有爭鬥!我們不若設個局,借元尊之手折了那柄劍!”
仙尊之名他不敢亂叫,稱其名,仙尊必有感應。隻敢代稱。
他說著話,眼中狠辣變作陰毒:“依著師父所言,試過那柄劍的銳利程度,她鋒芒恐有所損!就像師尊預料,煉化元尊入體,怎可能不受傷?”
“隻要我們計劃完美,便能在我們手中斬去一位仙尊……”
“啪!”他還在幻想,身子便倒飛出去,臉上火辣辣一陣劇痛轉來。
愕然轉頭,就見座上陰柔男子已經站在他方才之位。手正從抽他一巴掌的姿態緩緩收回。
陰柔男子瞥他一眼,聲音幽弱:“知道,我為何打你?”
他聲音竟然不是尖銳,反而帶著幾分悅耳。單聽聲音好似女子一般。
暗蒼微微搖頭,臉上劇痛,卻不敢反抗。
比起代師執掌北方的大師兄來,他更怕這不男不女的二師兄。
二師兄沒有感情,便是親師弟,要殺便會真的殺!
暗蒼微微搖頭,他不知!
陰柔男子手絹擦擦手,丟在一旁,又回歸原位,捧起一隻茶杯,輕輕呡著,喝了半杯茶才放下茶杯,道:“元尊在外!”
暗蒼抬頭,不解的看著自家師兄。元尊在外正好利用啊!
陰柔男子瞥他一眼,眼中儘是嫌棄與鄙視:“若無元尊,這般羞辱師尊——哪怕他們說的是真的。我亦會不擇手段想法子斬殺他們。窮極折磨!”
“但元尊在外,事關整個玄黃的生死。抵抗元尊,諸位仙尊才是砥柱,少一位仙尊便可能全盤皆輸。此時莫說借元尊斬殺澹台仙尊……便是她自己不查失陷於元尊必殺之境下,你我都當舍生救之。”
他直接稱澹台卻無半點兒懼意,似乎有恃無恐。
說著話鄙夷的瞥了暗蒼一眼:“此乃玄黃共識!便是師尊失陷,澹台仙尊也必會傾儘全力去救,哪怕元尊滅後,兩人必然窮儘全力斬殺對方!”
“危急存亡之秋,先活仙尊才有勝之的可能性。”
陰柔男子語氣極慢,卻無比認真:“不可借敵方之勢,消耗本方仙尊。這道理連元尊都知,你不懂?”
這是底線!
否則憑借白音的卦測和謀算之力,你當師尊還能活到今日?
他看著自家師弟,甚至升起毫不掩飾的殺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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