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忿老人邊飛行邊回頭看一眼,看著越來越近的馬車,破口大罵。
瘋子!
純粹的瘋子!
他殺人從不講原則,不講規矩。隻要有理由,便是剛入修行界的幼崽,他也照殺不誤!
但是他好歹是有因由的,或是惹怒了他,或是有利益。
但這瘋子,毫無緣由,每次見到他不管先前在做什麼,立刻放下所有,不顧死活的衝上來。
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打法!
十萬年如一日!就沒有一次例外的。偏偏這木偶師,道行高深,比他猶有過之,打又打不過。
“爺爺吃你家大米了?!”不忿老人回頭暗罵。
彆讓我逮住你家後輩,打不過你還打不過你後輩?必要滅你滿門!
他咬牙切齒著,陡然心神一顫,便見一直追在身後的馬車,不知何時竟然躥到了前麵。馬車上木偶師刻刀一閃,向他戳來。
卑鄙!
禁了他的空間手段,自己卻用空間能力追了上來。
木偶師雙眼冷芒閃現:“把師尊的存在,還我!”
不忿老人頓時跳腳,又是這句話!十萬年來一直都是這句話!
我幾時拿你師尊的存在了?他又不是人!乃是諸天萬界怒氣中誕生的存在。此刻更是剛剛死在玄黃洞天,整個人都是嶄新的怒氣重新凝聚,連一身衣服都是從一個凡人身上扒的!
身無長物!
他怒急,雙手在空中一撕,手上凝聚七情六欲化作盾牌,擋下木偶師一擊。
反手一掌又向木偶師打來。掌上諸般情緒凝聚,嬉笑怒罵間有歇斯底裡的怒吼聲。
木偶師卻不躲不閃,任憑他一掌打來。口中依舊一句:“把師尊,還我!”
不忿老人一掌打在他肩頭,卻好似打在了棉花上,這一掌的作用微乎其微。
這木偶師就像沒有七情六欲一般!半點兒情緒調動不起來。更彆提點燃業火,燒灼其身!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十萬年來一次變化沒有過!
“你師父不是在你車上!”不忿老人憤怒吼叫。
那木偶師手中刻刀一翻,不等他手掌縮回去,在他臂膊處輕輕一旋,一隻手臂立時跌落下來。
木偶師抓著斷臂,歪著頭看著,眉頭又皺了起來,口中呢喃著:“是不是師尊?”
不忿老人痛呼一聲,趁著木偶師癡呆,腳下一踏頃刻離開。
又毀一具身體!
不忿老人麵目猙獰,被木偶師切去的地方,根本不能重生!隻能毀了這具身體,再去怒氣中重生!
他不是修士,沒有本命星辰。不能死掉後本命星辰一閃,便複活過來。卻也更難殺死,便是死去千年、萬年,隻要諸天萬界怒氣足夠,他便能重生而出。
帶著記憶!
“滅你全家!”這一次必要查清這木偶師的身份,尋到他的血脈,就在他麵前將他血脈生生折磨致死啊!下一次要在這木偶師的怒氣中重生!
這木偶師必然有血脈後代,他隻看一眼便看出來了。
隻是這家夥狀態不對,不能順著他的存在找到他的血脈罷了。但時間有的是,慢慢尋找。
必要找到!滅你全家!
他咬牙切齒,逃竄而走。
木偶師抓著他手臂,掀開車廂門簾,把他手臂往昏睡的老人眉心懟去。
“師父,又給你搶來一條手臂!”
拉車的駑馬目瞪口呆,看呆子似的看著書生。一臉驚詫,還有人把手臂王人額頭移植的?
你怎麼不往眼眶裡接!
那手臂撞在師父眉心,便啪嗒一聲掉落了下來,根本接不上去。
木偶師愣了一下,一臉沮喪:“又不行啊!”
他歎口氣,將手臂撿起來,扔進自己的箱子裡,頹廢的合上蓋子。
那手臂落在箱子中大地上,斷口處血管便向大地下伸去,入地化作一團樹根,手臂也開始木化,片刻間便化作一株大樹。
五根手指化作枝枝叉叉。一樹嫩葉隨風搖擺。
就在這時箱子突然又打開來,木偶師手持斧頭,向樹枝砍來,嗶嗶啵啵砍下一堆木柴,又用刻刀削成了密密麻麻的鱗片,伸手將那對戰中的白龍拽了過來。
白龍還沒雕刻完成,但一身鱗片已經開始腐朽。木偶師臉上顯出一陣肉痛的表情。
他在心疼自己的木雕,好容易才雕刻到這個地步,莫名其妙的又差點兒毀掉!
他將白龍身上壞掉的鱗片,一片一片的拔下來,又將新雕刻的鱗片一片一片安裝上去。腐朽的小白龍立刻煥然一新。
隻是依舊沒有雕刻完,不能行動。
他將小白龍放下,又看向睡在玄武和小白龍中間的殘破白龜,它抓起來塞回了叢林中。
“不乖!”木偶師批評一聲。
放下白龜,白龜便同四周的樹木勾連在一起。原本青翠的樹林,多了幾分死氣,樹葉開始片片枯萎、凋落。
白龜被腐蝕的太嚴重了,卸掉龜殼換成新殼,已經救不過來了,從內裡開始腐爛,不是換個殼就能修好的。
隻有這樣將白龜種在樹林中,借助大樹的生機一點點替換、修補,或許還有幾分機會?
仔細看,這無儘的深林,竟種滿了與那手臂所化一般無二的大樹。
……
大日墳墓,一片暗紅。
天空中一輪大日掙紮著,沒有掉下來。但那大日暗紅如死血,好似在亙古之前被人捅了一刀,血流滿身,到了今日變成了暗紅色一般。
此地處處詭異,有形形色色各種生靈,卻沒有半點兒生機。
紀妃雪坐在一處山頭上,黛眉微蹙。
又來了!
大日墳墓詭異至極,進來便開始腐蝕身體,但腐蝕到一定程度,來不起她出手療傷,一身傷勢就頃刻恢複。
就像被人換了一身皮!
恢複後的身體,對大日墳墓的抵抗力都提升了起來。
詭異至極!
紀妃雪不喜歡超出預料的事情,無論好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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