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拉著紀妃雪飛向無損界。同時心底小聲問著。
“翠花,我身體怎麼了?”
從醒來就有種被拆解重組的感覺。整個身子疼痛中帶著刮痧後的滋味。
原以為是紀妃雪把他當法寶禦劍而行造成的,結果現出人身一樣有這感覺。甚至仔細體會,連孔雀身都不例外。
這就不對勁了,老烏龜把他怎麼了?
“拆了。”蛤蟆無所謂的聲音在心底傳了過來。
“???”蘇禾往它意識中發了三個大大的問號。
“大自在跟著你過來的,你又正麵與封皇大祖對陣,那老龜不檢查一下,豈能對自家龜仔放心?”
所以,就把我拆了?
這個拆字怎麼解釋,蘇禾沒敢去想,是比喻還是字麵意思,他已經不想追究了。
那老龜……兩次了,總有一天把他打暈!
星海中,泰祖撇了撇嘴,目光透過大日墳墓看向其內大墓所在。
但,什麼都沒看到。
這就奇妙了。
那大墓紀妃雪能看到,蘇禾能看到,其他人都能看到,惟獨他看不到?
掀了這大墓你信不?
這是熟人作案專門屏蔽了他啊!
他家龜仔乾的?
孫媳婦說了,在裡麵撿到了白靈進階留下的甲片。那妮子什麼時候來過大日墳墓他竟然不知道!
大日墳墓主入口是他設的封印,何人進何人出,泰祖一清二楚,唯獨白靈特殊。
白靈有多強,旁人不知,他卻清清楚楚。
這一世白靈隻用七千年便達到前世高度。她與與澹台仙尊不同,澹台是完整形態轉世,這一世便是一日一重境界,瞬息之間之內重登仙尊也理所應當。
白音是為了蘇禾斬去自身一半存在,以重傷之軀投胎轉世,轉世先養傷。
不是白靈天生喜愛算計,前世做白音時也是一莽撞妮子,一言不合一掌滅人全族的。
卦象算計一切不過是迫於無奈。
待她傷好重歸仙尊境,又有誰還見過她算計眾生?
諸天萬界。天上地下也隻有白靈一人才能瞞住他有所動作。
大約做了龜,那妮子的卜算能力比之前世還更上一層,她前世就能瞞天過海,期滿天地眾生將蘇禾拉到太古,這一世手段有多強,泰祖都不去想。
時至今日,泰祖依舊不知六千年前發生了什麼,那龜仔兒為何突然活膩歪了自殺,此刻又身在何方?
是死是活?
這些個存在,並不在意自身死活,就像冥王、妖尊。莫說入滅,甚至親手磨滅了自己重生的可能,他們敢以身入局!
那妮子帶著前世記憶,神神秘秘。跨越三千萬年的布局,許多手段不僅僅是白靈一人,而是他們那個時代所有仙尊共同布置。
太多事情連泰祖都不曾參與進去。
三千萬年前玄黃大世界真正大能都知道另一位源將至,都知道要麵對什麼。
大能皆有布局,但雞蛋卻也沒敢放在同一個籃子中。免得滿盤皆輸。
天帝有天帝的計劃,歸望山有歸望山的打算,白音自也有白音的手段。
互不乾涉,若有需要卻也可聯手施為。
目的相同,總能配合到一起。
大日墳墓中的大墓,也是後手?白音的後手當是蘇禾才對。
大約情之所至,亦或者相信自己的預測,真正將蘇禾當手段的,其實隻有白音和澹台。
隻是後來參與進來的人就越來越多了。亦或者有人依舊有自己的布置,卻也不吝在蘇禾身上落一手閒棋。
哪怕不成功也不賠本。
就像妖尊留在蘇禾體內的仙門,紀天宸的塑像,蘇禾的長月府……
敵人是元,道祖已死,那做再多準備都不為過。
泰祖看著大日墳墓,滿臉糾結。
要不要進去,將那大墓挖出來?
有點兒心癢,但是大日墳墓裡充斥著元的力量,他暫時不想去觸碰。
七十三萬年前連受傷的紀妃雪都是費手段才見的。囚禁大日都要鐵索封禁,隔絕一切。
按照計劃,大日墳墓中近乎凝固的元的力量,他該是有多遠躲多遠的。
否則豈能任憑那老小子欺負他家孫媳婦?
……
另一邊,蘇禾咬牙向著府河禁地方向揮揮拳頭,立下一個宏偉目標,轉身拉著紀妃雪撞開空間,再出現已經在無損界之外。
蘇禾自有手段直接出現在無損界內,隻是多少有失禮了。
禍鬥作亂過去隻有十年,此刻的無損界雖然再次陷入隱身狀態,卻也正風聲鶴唳中。受不得驚嚇。
蘇禾抬手敲了敲虛空。
猶如敲門一般,無損界內頓時如臨大敵。
“不知兩位道友何來?”
無損界內天砮一族當代老祖確信蘇禾敲動的是自家空間,出聲詢問。
外麵兩人,一人雖長著天砮一族的模樣,卻從不曾見過,也非天砮一族氣息,另一人更是諸天萬界有名的妖女。
甚至上次無損界破門,有傳言進來。那妖女鎮殺了大自在菩薩。
這般人物天砮一族不想接觸,無論好壞!
感知到敵意蘇禾詫異的看向紀妃雪。
紀妃雪掩唇輕笑:“當年你離開,泰祖抹去你的痕跡,諸天萬界不再記得你,天砮一族自也忘了,你不在我又豈會隨意現身?大約時間太久被他們忘卻了。”
蘇禾沉默一下:“諸天萬界忘了我……我歸望山四祖身份,沒了?”
紀妃雪咯咯嬌笑,小夫君關注點好生奇特,這會兒不應該好奇泰祖的手段麼?
她笑著:“怎麼?小夫君舍不得?”
蘇禾長出口氣微微點了點頭。
道祖親傳啊!那身份高上了天,最主要——紀妃雪得叫一聲叔啊!
都還沒叫過呢,就這麼沒了?
紀妃雪瞥他一眼,有了人身,小夫君的表情更加豐富了,看一眼就知他在想什麼。
她微微傳音:“舍不得這身份了?……小師叔~”
酥軟的聲音直接傳進蘇禾腦海,蘇禾激靈靈一個顫抖,瞳仁都縮了起來。
紀妃雪體貼入微:“要不…師侄幫小師叔找回眾生記憶?”
聲音更酥了,無限誘惑,尤其那一聲聲小師叔,直接敲進了蘇禾心尖兒裡。整個人都麻了。
壓下心中異樣,蘇禾好奇問道:“這也能做到?”
“可以啊~”紀妃雪吐氣如蘭:“泰祖隻是抹了你的痕跡,又不是斬了眾生記憶,隻要小夫君現世,眾人看見你自然想起一切,要不……咱們搞個大新聞,告訴諸天萬界,我家小師叔走過數十萬年,跨越時光長河歸來了?”
酥酥麻麻的聲音讓蘇禾意動,卻又一個激靈,瞬間警鈴大作。
防備的看著紀妃雪,臉上有驚恐。
記憶錯亂了,這幾年見慣了那個清冷的紀妃雪,差點兒就忘了現世的紀妃雪,是個妖女啊!
哪怕真是夫妻,但她坑她家小夫君,絕不手軟,甚至猶有過之。
這是想搞事?
蘇禾覺得他剛剛壞了封皇大祖的事情,先前在大日墳墓忽地心生警兆,當是上了封皇大祖的名單。
最近還是老實點兒的好。
他打了個哈哈:“姐姐彆鬨,有外人在呢!”
“切!膽小鬼!”紀妃雪白他一眼。
便見蘇禾向著無損界拱拱手,朗聲道:“樂象道友,是我!”
蘇禾說著話,向前一步已經化作玄武真身,仰天一聲長吟。
天砮一族老祖一怔,接著做大喜狀。
“原來是蘇禾道友!道友竟得人身!”
蘇禾當日與禍鬥爭鬥就有龍龜真身與孔雀真身,再來一具人身卻也正常。
隻是不知蘇禾如何能從虛空中找到無損界,敲響無損界壁壘?!
他不曾給過蘇禾進出無損界的權限——事實上他也給不了,無損界印在虛空,便是他也隻能憑借祖輩留下的符文進出。
符文尚在他意竅之中!
蘇禾笑著:“道友不請我進去坐坐?”
樂象老祖拱手賠罪:“道友恕罪,無損界隱匿,便是在下也無手段將道友引進……”
他話沒說完,便見蘇禾重新化作人身,拉著紀妃雪一步向前,就那麼憑空踏入無損界之內。
樂象老祖頓時變色。
這般隨意進出,便是他也做不到,便是有進出符文相助,也要在虛空中獨行數日。
數萬年來他出無損界的次數都不足一手之數!
樂象老祖保持拱手姿態,心中警兆卻陡然升起,如臨大敵。
又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今日之前,蘇禾一直都是天砮一族的恩人。天砮一族沒破滅在禍鬥手中,也是托蘇禾之福。
蘇禾道友真有敵意,他們活不到此刻。
這次道友雖不曾帶來鳳朝飛,卻帶著更勝一籌的紀妃雪,若有心思,天砮一族恐無反抗之力。
樂象老祖拱手苦笑:“道友好手段。”
蘇禾笑了笑,不再嚇他,笑著道:“問道友一句,貴族莣君道友與楓祖何在?”
踏天一重萬載壽命,踏天七重足有千萬載壽命,雖然少有修士能壽終正寢,但無損界隱藏,活下七十三萬年當不是任何問題才對。
樂象一怔:“道友竟知我族中兩位老祖?”
兩位老祖在時正是天砮一族大難時,便是在彼時,龍龜一族得到了無損界的進出手段?
紀妃雪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夫君,你被懷疑了呢。”
蘇禾:“……”
要不是他沒手段直接進入無損界禁地,今日便直接潛進去了!
蘇禾歎了口氣。
“七十三萬年前我與兩位道友有約,今日來無損界禁地取走一物。”
蘇禾放棄掙紮了,依著紀妃雪所言,隻要見到他,七十三萬年前的老人就會想起一切來。
他穿越時空的事情瞞不住了。再遮遮掩掩的卻也沒有意義了。
那就索性公開,任諸天震驚吧。
今日凝聚白虎真身,這世上能殺他的也沒幾人了。
樂象倏地抬頭。
他雖消息閉塞但不傻!上次見麵時,看的清清楚楚這龜到今日也不足甲子歲數,七十三年前都不可能,又怎麼可能有七十三萬年前?
“道友莫要說笑。”
蘇禾笑著抬手一招,樂象意竅天砮一族進出符文,不受控製的飛了出來,落在蘇禾手中。
樂象大驚,便見蘇禾在符文上輕輕一點,符文拆解開來。其中內在一點點暴露,符文核心與蘇禾一般無二的氣息散了出來。
蘇禾笑著看向天砮老祖:“道友看懂了?”
樂象張了張嘴,半晌說出一句話來:“好簡陋的符文。”
被天砮一族曆代老祖親自鎮守著的符文,竟是這般簡陋。就是單純的一個身份標識罷了!
讓無損界隱藏起來的力量,認得留下符文的氣息,自然放行。
至於曆代老祖研究無數代都不能破開符文的原因——就是單純的道行比不上!
製符著以超越所有人的力量,凝聚了這道符文,沒有超越製符者等階的力量,破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