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廉治鬆了口氣,將信件推到一鬥身前。
“記住,你要在戰場上取得一些戰功,最起碼也要保證自己不犯錯誤,我會在稻妻城中為你斡旋,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擺脫自己的罪人身份成為真正的幕府武士。”
麵對九條廉治的提醒,一鬥隻是冷冷看著,似乎絲毫沒有被這個說辭打動。
“你的信件會送到它應該去的地方,但是如果你違背了承諾,那就不要怪我了。”
聽著一鬥直接而冰冷的威脅,九條廉治十分不滿。
他已經以家名作為了抵押,不過他也知道一鬥可能無法理解家名對於一名幕府中的貴族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之前就是在為九條家工作。”
九條廉治一時語塞,但想了想,最後還是打算先將他安撫下來。
最起碼在這封信寄出去之前,確認送到之前,他還需要一鬥活著。
“我隻能說我會儘力,以九條家對雷電將軍的信仰起誓,但你必須要保證自己不觸犯軍規,而且也不要讓任何無關的人知道,你的過去和九條家的任何關係。”
一鬥默默閉上了眼睛,大理石一般的肌膚一動不動,整個人都好似一塊高山上曆經千年風雪的磐石,璀璨,而不失穩重。
九條廉治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突然回身,但是張了張嘴還是沒有把心裡的話說出口去。
等到腳步聲逐漸遠去,一鬥這才緩緩睜開眼睛,麵色冷漠的伸出右手,摸向腦後的凸起。
“
哎呦,我的腦袋啊,阿醜,你下次能不能注意一點啊。”
把阿醜從背後提了起來,一邊吸著涼氣一邊埋怨起來。
小心摸了摸腦後被砸出來的包,一鬥又把阿醜抱在了懷裡,臉上的表情也恢複了一絲正經。
“阿醜,你說這個九條家的家夥,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啊,我們之後到底是要現在這裡混混日子,還是等機會去加入反抗軍啊。”
“啊哈哈哈,反抗雷電將軍的意誌,擊敗欺瞞神明的惡徒,這多有意思啊。”
低聲笑了幾句,一鬥臉上的笑意再度散去,拿起手邊的紙筆就也跟著寫下了自己的疑問。
好半天時間,一鬥終於按照阿醜背上的秘文整理好信件。
將九條廉治的信件和自己的書信一起放到阿醜的背上,一鬥此時也感受到了一絲緊張,摸著阿醜的腦袋認真說道。
“阿醜,這一路你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什麼意外就直接快跑,我聽說踏韝砂的局勢不好,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哞哞~哞。”
阿醜把頭探進一鬥的懷裡拱了幾下,然後猛然鑽入了地下,整個過程,無人發現。
一鬥嘴角的最後一抹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則是難以言喻的沉重。
朋友,家人,責任,這一切都在他的肩上。
一鬥從地上緩緩爬起,幾步之間就到了門口。
推開房門,兩個負責值守的士兵微微一愣,但是看著背上扛著一柄大劍的一鬥,還是沒有出手阻攔的底氣。
“一鬥大人?”
“我要去吃晚飯,你們要一起嗎?”
一鬥的笑容很陽光,看起來也很和藹,但是泛紅的臉配合他已經變得鋒利的齧齒,還是讓兩個士兵放棄了跟隨的打算。
‘食人の惡鬼’
‘看來這個名號倒也不是一點用處沒有,就是本大爺被這樣汙蔑,有機會早晚要找回場子。’
一鬥頭也不回的朝著食堂走去,一個士兵突然想起什麼,下意識的和同伴問道:“可這位大人不是有人專門送來食物的嗎?怎麼今天……”
沒等說完,看上去要蒼老不少的同伴就趕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在他的耳邊厲聲道。
“如果不想死,就不要表現的那麼聰明。”
年輕的士兵咽了咽唾沫,然後也學著夥伴的樣子,拿起自己的武器小心巡視起來。
兩人走到一處空曠的位置,等來換崗的人之後就頭也不回的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路上,年長的士兵提醒道。
“記住,今天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有消息泄露出去,就說我們因為害怕不敢說,知道嗎?”
“啊?”
年輕人微微一愣,想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說。
“白癡。”
暗罵一聲,年長的士兵麵露不滿,但還是強壓著性子解釋道。
“那位大人已經被九條家的公子看中,已經是真正的大人物了。”
士兵的嘴裡帶著一絲羨慕,同時還有隱藏的不算深的嫉妒。
心中酸水橫流,但是表麵上卻也忍不住扯道。
“嗬,如果
我們得罪了他,隻怕一刀砍下來試刀也不過是給我們戴上一個間諜的帽子,就連家人都要受到牽連,而我們如果隻是失職,最多就是被打幾棍子,要不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