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晨表現得很親近,可是該堅持的卻是一點沒有推讓。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螺旋下去嗎?”王成武沉著臉將茶杯放下,硬聲問道。
“你們二位叔叔經驗豐富,你們給想想辦法吧。”胡銘晨站在麵前陪著笑道。
想辦法?咱們能想什麼辦法,我們說了建議,你這混蛋玩意又不同意,還一套一套的搬出來,放著生意不做,我們是來給你當參謀的嗎?王成武心中暗罵。
“這你家不願意降,那就隻有我們加,可是這就等於是主動增加我們的成本,難不成我們就那麼倒黴?”徐明神色陰鬱的說道。
其實胡銘晨出了讓他們想,他自己的腦子也沒有閒著,一樣的在冥思苦想這應對之策。
雙方要持平,要達成一致,維護共同的利益,看起來的確是有一方要做出讓步才行,否則的話,沒有共識是持續不下去的。
胡銘晨不願意降價,不是他錢多沒處花,真的要施散給那些鄉親,處在原始積累的現階段,胡銘晨還遠遠達不到那樣慷慨豪邁的程度。
他剛才說的是真的,價格上來了,再壓下去的的確確是不容易艸作,那些後來的人,可能出於受到不公平對待的氣憤,寧可將東西賣到街上也不會賣給他家。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話,弄不好提出這個想法的王成虎和徐明就是故意的,他們就是要那樣的效果。甚至於,到時候他們還能將價格再下壓一些呢。
一句話,壞人胡銘晨家當,好處彆人得。
要王成武他們將價格加上來與胡銘晨家持平,那也除非他們腦子進水了。
兩人到胡銘晨家裡來,那是來施壓的,不是來學雷鋒做好事的,要是兩人同意提高價格,那還說什麼呢?乾脆直接提價就行了,何必走那麼遠的山路到胡銘晨家來,真的是吃飽了撐的還差不多。
“也沒說讓你們加價嘛,這不是商量嗎,你們想想,我們也想想,關鍵還是以你們為主,畢竟你們做的時間長,經驗更多。”胡銘晨不以為意,諂笑著說道。
以我們為主?以我們為主的話還講什麼乾話呢?你丫的就是嘴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比泥鰍還滑,壓根就不是個願意吃虧的小混蛋。王成武和徐明不無惡意的在心裡腹誹胡銘晨。
胡銘晨自然是不願意吃虧的,可他們何嘗又是願意吃虧的呢?將心比心,心同此理。
一時間場麵就冷了下來,他們屋裡的四個連同守在門口的江玉彩,都在冥思苦想,要怎麼樣做才能平衡兼顧,誰也不吃虧,誰也不占便宜。
實際上真正再想的就三個人,王成武,徐明和胡銘晨。這不是說胡建軍和江玉彩偷懶不願意想,而是他們無論從生意經驗還是文化水平上都有所欠缺,實在很難想出切實可行的點子,甚至這樣動腦,還有點為難他們。
那種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的說法,古往今來一次次驗證是不可行的,諸葛亮草船借箭的時候,曹操那方有無數個臭皮匠,可還是被耍了。官渡之戰時,袁紹那方的臭皮匠更多比曹操這邊多得多,結果還是輸了。體力上可以人多力量大,但是在智力上,就不是那種定律了。
半響之後,徐明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根本不可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們就不要胡亂傷神,浪費腦細胞了。”徐明沮喪的搖搖頭道。
“也不能這麼說,我倒是覺得,如果你家願意不挑,那問題不就解決了嗎?我實在搞不懂,你家乾嘛要偏偏隻收好薑呢?這些薑,混在一起,不都是一樣的嘛,賣出去的價格也不會有多大的差彆,實在不明白你家為何要脫了褲子放屁,額外的搞出這一出戲來。”王成武稍作沉吟後跟著說道。
王成武他們這些收薑人的生意其實也都還處在初始階段,彆說他們了,就是在外麵的大市場中,所謂的品牌,所謂的高端品質,也才起步沒多久,整個市場環境才處在低價走量的階段,無論是產品競爭還是服務競爭,一樣的是以殺價為主。
就因為這種認識的局限性,使得王成武和徐明不會跟著胡銘晨家那樣搞,他們反而有時候會嘲笑胡銘晨家“多事”,他們也從未想過,胡銘晨家這樣收起來的薑能夠比他們多賣多少。
以往的經驗,外地來找他們收薑的人,根本不會去仔細辨識薑的好壞,隻是大體籠統上看一看,覺得合適了,就大口袋一袋一袋的裝車拉走了事。
他們的腦子裡,現階段壓根就沒有什麼差異化競爭的概念,更沒有什麼高端路線品牌的概念。他們隻覺得,隻要自己的賣價有價格優勢,就不擔心銷路。
然而胡銘晨畢竟是二十年後重生回來的人,就算文化水平有限,可是那二十年的經曆也不可能說沒有價值,否則他也不會現在那麼小就能掙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