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的壓歲錢我們自己放,自己保存。”胡燕蝶隻抽出一半掃了一眼,趕緊將錢又塞回去後將其放進上衣口袋裡道。
胡燕蝶的這個話是針對江玉彩說的,她生怕媽媽又說:“將你們的錢拿來我替你們保管,開學了好給你們買新衣服買文具。”
以往江玉彩可都是這麼乾的,壓歲錢到了孩子手裡,轉一圈又會回到她那裡,說辭嘛,也就是那樣。
胡銘晨他們姐弟妹三人信以為真,壓歲錢大部分都上交了,最多過年期間再分出兩毛五毛到手裡花一花。
然而到了新學期開學,也沒看到新衣服在哪裡,至於文具,那也是能用舊的就儘可能用舊的,得等到實在沒得用了,才會從兩個長輩那裡擠出一點點錢應付湊合。
有了多次的前車之鑒,胡燕蝶這回才學乖了,要自己保存,不再上當交上去。
很多人小時候都遇到過這種事,其實也不是大人真的貪財那點錢,很多人家這麼做,根本原因還是在於家中本身不寬裕,要是家裡麵真的富裕,又有幾個長輩會願意這麼虧待自己的孩子呢?
江玉彩自然也是一樣的,同樣是因為家裡拮據窘迫才不得不如此。
“哦,我也一樣,我也要自己保存,誰要也不拿出來。”胡燕蝶那一提醒,胡雨嬌一下子就警覺起來,趕緊也把錢放好,而且比胡燕蝶放得更小心防備,直接掀開衣服塞到最裡麵內衣的小兜裡。
胡銘晨當然不可能會和姐姐妹妹一樣,他現在那是可以自己決定花銷幾百塊的人,怎麼會對十塊錢看上眼呢。若無其事的將那個紅包放在桌子上,一點不擔心會被拿走。
“你們兩個丫頭,瞧你們那樣兒,今年你們拿給我保存我還不存了呢,隨便你們自己怎麼花,隻是花完了,可彆找我要。”江玉彩受到了兩個孩子小小的刺激,於是乾脆有點賭氣的說道。
如果是以前,江玉彩這個氣根本不賭,而是想方設法將她們的錢搞到手。現在會如此,關鍵還是在於家裡的條件不同以往了,即便還算不得富裕之家,可是起碼不再一窮二白,更重要的是,未來是有期望有盼頭的。
彆的不講,就單說明天大年初一,胡銘晨家隨隨便便收過兩千塊錢一點問題沒有,隻要沒有意外,杜格鄉電影院,絕對會從早到晚飽滿。
撇開他家的電影院,就是門口那些賣小吃的,保準也會是賺得盆滿缽滿。
沒辦法,杜格鄉這個小地方,過年隻有兩個地方可去,要麼到清水河聽人唱山歌,要麼就是一窩蜂擠到街上去。而現在那些擠到街上的人,有一大半估計都會到杜格鄉電影院去湊個熱鬨,也算是時尚時尚。
胡銘晨家99年的年夜飯吃到差不多天黑才收碗結束。
因為沒有電,就算是大年三十晚上,也不會有什麼娛樂活動,像什麼看春晚那一類的,至少目前在黃泥村這邊還未出現,而且當地習俗大年三十晚上互相是不串門的。
要是胡建軍沒喝那麼多酒,要是明天不用一大早到街上去開門做生意,胡銘晨他們家會像往年一樣坐在火邊烤火閒聊守夜。可是今年吃完飯,在火邊休息一會兒,吃點瓜子花生糖果,就各自回房去了。
當然,這其間還有胡燕蝶和胡雨嬌在門口歡快放煙花的場景。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放煙花,兩個人興奮開心得不得了。隻不過一根煙花放不了多長時間,一兩分鐘就結束了。
胡銘晨買回來九根,他們可舍不得將九根一次性放完,剩下的她們打算留著初二初三和十五再放,最好是把胡曉敏他們幾個叫來一起放。
胡燕蝶和胡雨嬌兩個小姐妹,他們回房的第一件事,當然是要把身上的錢找一個自認為比較私密的地方給藏好。
喝了酒的胡建軍倒頭就睡,江玉彩則是還要將家裡給收拾一下。
胡銘晨則是躺在床上想事情,欠陳學勝的那五千塊錢最好在十五之前給人家還了,有可能的話,再去他家拜個年。
還有師傅宋喬山那邊,他家是住在縣城,胡銘晨再想,自己應該也要去給師傅拜個年,另外,他當初捐助給胡銘晨的兩千塊錢,胡銘晨說算成他的投資股份,到時候是不是要帶上點利潤去才好。
此外胡銘晨還想到對他一直照顧的班主任馬藝,她也沒在鄉裡麵過年,她家一樣是在縣城,可是胡銘晨並沒有她的聯係方式,也不知道她家住哪裡。
還有在大哥胡銘義家住了這麼長時間,這次戶名並沒有什麼表示,不是他忘記了,而是不知道怎麼表達謝意才合適。給錢,他家一定不會收,送點東西表示心意,又不足以表達那份情。
胡銘晨想了很多人很多事,想著想著,什麼時候睡著了他都不知道,這段時間東奔西跑,他也是挺累的。
第二天一大早,胡銘晨像往常一樣起來,雖然宋喬山回縣城去了,他不用跑到街上大橋下去練功,可是,業精於勤荒於嬉,他還是不能太過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