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過招和我們家並不是什麼親戚,他隻是與我爹認識而已,之前又一次他到村裡麵來,喝醉了,住在我家。酒桌上吹牛聊天的時候,他說和你有仇,想要把你整下去......也不知怎麼的,聊著聊著就出現了搶劫這麼一個點子,我們去搶,他通風報信,保證我們不被抓,各取各的好處,就這樣,他隻要求我們一點,不能出人命。”既然已經開了口,江老大也不再隱瞞了,將所有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這時候的鄉乾部下村,大多數時候不是吃住在書記家就是吃住在村長家,鄉領導可以打牙祭耍耍威風,村乾部也可以攀攀關係,以後好辦事。
左家營距離杜格鄉政府太遠,通常很少有鄉裡麵的領導去,好酒的高過招每次去,都要喝醉。
“他高過招並不是我們派出所的人,他怎麼對我們的行動那麼了解,這又是誰給他傳的消息?”宋喬山繼續追問道。
高過招算是內鬼,但是這件事情上,派出所裡麵應該還有其他內鬼,要不然,高過招的掌握不會那麼清楚。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要問他才行。”江老大搖頭道。
為了印證江老大的話,宋喬山和秦虎又把用在江老大身上的花招用在江有福的身上。
江有福那邊說的內容大致與他的大兒子說的差不多。互相印證之下,可以確定,高過招有問題,隻不過派出所內部的那個人還沒有抓出來,而要想知道誰是派出所內部的毒瘤,就隻有從高過招的身上才能得到答案了。
高過招到了派出所之後,一開始嘴很硬,不過很快他就繳械投降了。
“高鄉長,按理說有些話我不該說,可是,你以前對我還算照顧,我還是給你透露一點吧。”秦虎坐在高過招的對麵,抽出一支煙來給他點上。
“哼!”高過招對秦虎的好意並不領情,銜著煙,頭卻偏向一邊。
高過招清楚,秦虎這小子已經完全是宋喬山的人了,怎麼可能會站在他的那邊幫他。
對高過招的無禮,秦虎視若罔聞,給自己也點上一支煙後,繼續說道:“高鄉長,可能你對我有點誤會,我也是奉命行事,不可能會整你,如若不然,乾脆就換其他人問話了。”
人家好歹是乾了副鄉長的人,有點脾氣也正常。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少廢話。”高過招吸了一口煙,很不耐煩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說了,我不打算讓你承認什麼,反正你以前照顧過我,我是記情的人。江家父子,現在全部把責任推到你的頭上,說你是主謀,銷贓的好處大頭也被你給占了。隻要他們一口咬定,你說不說到時候報上去,恐怕這個主謀你都得扛。我知道高鄉長你不可能會乾那種事,可是眾口鑠金。高鄉長,你還是想想辦法自保吧,我言儘於此,該怎麼樣,你自己拿主意。話我說完了,我這就出去,換其他人來和你問話......”秦虎的話說得情真意切,就像他真的是全心全意在幫高過招一樣。
要是平時,秦虎的這點小伎倆怎麼可能逃得過高過招的眼睛。
然而此時此刻,高過招已經心亂如麻,最麻煩的是,他的的確確有所牽扯,這一點根本就洗不清,所以就信以為真了。
“等等,秦虎兄弟,等等......”高過招趕緊抓住秦虎。
秦虎的嘴角露出了狡黠的一抹笑容,不過當他轉過身來麵對著高過招的時候,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反而愈加顯得懇切。
“高鄉長,還有什麼事?我能幫的就隻有這麼多了。”
“秦虎兄弟,他們那時胡說八道,是推卸責任,我怎麼可能會是主謀,我隻是告訴他們警察有沒有出動而已,這事我根本不是主謀啊,你可要幫我講清楚,不能任由著宋喬山和他們整我啊。”高過招懇求道。
搶劫案的主謀意味著什麼,高過招再清楚不過,從犯是從輕落的,主犯絕對是重懲,要是背上這個罪名,十幾年的勞是輕的。
“你要讓我幫你,你得將全部內容告訴我才行啊,否則我根本沒有頭緒。”高過招並沒有顯得詫異。
“我告訴,我告訴你,你們每次的行動,是張胖子告訴我的,他進派出所工作,我幫了忙......”既然已經開了頭,高過招就毫不隱瞞,真的竹筒倒豆子全部說了出來。
秦虎雖然沒有拿紙筆做記錄,但是他的兜裡揣了一個錄音筆,高過招的話全部一字不落的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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