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科索拉克斯公然表現出的對原體的蔑視和不敬,朱福隻是微微一笑,畢竟那也不是他的基因原體,在他眼中,大家都是信奉血神的,隻有力量高低,沒有血脈貴賤,安格隆也不過是一個比較受青睞的惡魔王子罷了。
而且朱福也不喜歡屠夫之釘,畢竟他是被強製安裝的,事實上以他精於計算和分析的性格來說,這東西隻有負麵效果,給他帶不來什麼幫助,他相信如果沒有屠夫之釘,那麼他能給血神帶來更多榮耀和屠殺。
這種厭惡屠夫之釘的情緒在血神的信仰者中不多見,這也是為什麼科索拉克斯願意接納朱福,甚至邀請對方到征服者號上來的原因。
自從軍團在斯卡拉上由於那個背叛者的瘋狂而破碎後,他就一直努力試圖重建它,但在這個過程中,科索拉克斯比任何人都意識到了軍團所陷入的瘋狂與混亂有多深。
於是科索拉克斯不再拘泥於血統,他要建立的是自己的軍團,而不是昔日軍團的幽靈,所以他的背誓者戰幫廣泛吸納了很多非原軍團人員,甚至他的戰幫名字都飽含深意——背棄的不僅僅對昔日帝國的效忠誓言,也有對原體的誓言。
所以現在他的艦橋上,除了有十二軍團的狂戰士外,還能看到喋喋不休的懷言者黑暗使徒,來曆不明的次元鐵匠等人物,這些對於很多長戰老兵而言是不可接受,但對科索拉克斯來說,隻有兩個字——
狗屁!
狗屁軍團!
狗屁原體!
狗屁卡恩!
狗屁規矩!
他就是主人,他就是規則的製定者!
除了人員外,他最大的倚仗就是這艘船,這艘他直到現在都沒有掌控,甚至對它如何運作都一無所知的船,但它代表著軍團最輝煌,最強大,也最殘酷的歲月,也曾經是人類帝國的驕傲和象征之一。
當愚蠢的懦夫沙卡拋棄了他的連隊和這艘軍團旗艦後,作為連隊士官的科索拉克斯順理成章的接管了它,並以此為基地不斷的發起掠奪,攻擊,擴張自己的勢力,與一般意義上那些沉醉於單純屠殺的同胞不同,科索拉克斯的進攻一定是有很明確的目標性,也一定是必須得利的,他從不為滿足自身屠殺欲而承受不該有的損失,無論是多麼瘋狂的狂戰士,還是難以約束的惡魔引擎,他都一定要用到刀刃上。
科索拉克斯用自己絕強的意誌力壓倒了屠夫之釘帶來的痛楚和屠殺低語,並用無形的鎖鏈約束住了麾下那些狂亂的恐虐信徒們,並依靠著這艘船打造了一個圍繞自己意誌為核心的堅定團體。
不過還是有一塊心病困擾著他.
就在說話的時候,科索拉克斯的目光瞥見了那個不諧之物,她如幽靈一般飄過那些血肉混雜的操作台,科索拉克斯不確定朱福能不能看到這東西,但他不會提這件事,因為這代表著這艘船實際上他從未真正掌握過
征服者號上有一個幽靈,或者說一個惡魔,一個讓他無比惱怒,憤恨,抓心,卻又無可奈何的虛無之物。
他稱其為夫人,並猜測或許她曾經是船上的一員,或者說一個偽裝成船員的惡魔。
她行走在那些流淌著鮮血與嘴角掛著唾液的半瘋機仆邊,向它們傳達著聽不到的指令,不,科索拉克斯本人聽得到,或許這就是有意為之。
他不知道完全沒有進行維護和修繕的征服者號是如何啟動的,又是如何武裝的,它是如何補充燃料和彈藥的,他一無所知,但隻要他坐在指揮寶座上,征服者號就會聽從命令,采取行動。
可是隻有他自己清楚,他發出的指令很多並不是來自他自己的想法,而是轉述那個幽靈的指示和口令。
他不是征服者號的主人,隻是一個傳聲筒。
但科索拉克斯不會一直忍耐這種情況的,隨著背誓者的日漸壯大,這位昔日軍團士官的野心也在持續的膨脹,他已經聽聞了阿巴頓那場宏大遠征的傳言,甚至還收到過黑色軍團發來的邀請,但科索拉克斯對此不屑一顧。
早在那場慘烈的泰拉圍攻戰中,他就看穿了這個狗屁戰帥的色厲內茬,科索拉克斯要走自己的道路,而不久前他得到了一份非常寶貴的情報。
在遙遠的暴風星域,有一艘未曾被帝國發現的榮光女王,而這艘艦船被那個名氣很大的索什揚·阿列克謝占據,並藏在星界騎士的戰團母星。
科索拉克斯不是一個莽撞的人,儘管他身邊到處都是無腦的莽夫,他先是搜集了大量關於這個“帝國英雄”的情報,這一點並不難,因為紅海盜那邊可以輕鬆得到,而後仔細甄彆了各種情報的真實度。
最終,他確信索什揚手上大概率是有一艘榮光女王的,因為在排殤星的戰鬥中,根據某些黑色軍團內恐虐信徒的信源,當時在海戰的最後階段,一艘神秘的榮光女王出現擊潰了黑色軍團的艦隊,導致阿巴頓敗走排殤星,而當時參與排殤星之戰的隻有那麼幾個戰團,總不可能是黑暗天使吧?
至於索什揚為什麼會有一艘榮光女王,又為什麼要隱藏起來,科索拉克斯懷疑這艘船的來路不正,作為長戰老兵,科索拉克斯就是一部帝國活曆史,他知道帝國當初建造的榮光女王遠不止20艘,事實上很可能接近30艘,除開明確戰損的那些,剩下的要麼在恐懼之眼裡,要麼在初創團手上。
索什揚很可能是通過打撈或者撞運氣得到了一艘曾屬於某個軍團或者帝國海軍失落的榮光女王,但又害怕原主來索要,因而選擇了藏匿。
這聽起來似乎不太符合帝國阿斯塔特的迂腐風格,但偏偏從已知情報看,那個被帝國譽為英雄的索什揚不僅不迂腐,甚至過分的靈活了,以科索拉克斯自己的眼光看,他覺得這個索什揚野心不小,搞不好就是下一個休倫。
連所謂的英雄都已經開始向野心家轉化,科索拉克斯也是感到可笑且可歎,這個腐朽的帝國在支撐了一萬年後,大抵也是到了行將就木的那一刻,雖然真正推倒它的到底是不是阿巴頓的手,科索拉克斯不確定這點,但他確信帝國將無法在即將到來的風暴中幸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