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哪裡知道,欲壑難平。鳳兒是個心思活絡之人,哪裡會真的甘心平庸一輩子。
“好了,你的事情容後再說。我問你,熊霖說你知道內情,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從實招來!”
代長老威嚴的質問道,那雙眼睛,卻是一動不動的,死死的盯著鳳兒。
害怕了吧?鳳兒在心中無聲的狂笑著,當初,下毒陷害的主意的確是她提出來的,她的那個祖父跟新任的族長也清楚。
但他們本以為,自己下的毒,隻是讓熊霖不明不白的死去,卻根本不知道,那毒藥,還能使人發狂。
而那些人都曾經是熊霖的部下,祖父不放心,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讓那些人去擋住熊霖。
所以,這件事情,隻有她跟祖父兩個人才知道。
鳳兒與自己的祖父對視著,兩雙眼睛裡,流動著彼此才懂的意味。
是在威脅她,不準把實話說出來麼?
鳳兒嘲笑著自己的祖父,可語氣,卻依舊是彆樣的輕柔。
“這件事情——我的確是知情。”
人群嘩然,而她看到了祖父的眼神一縮,狠厲的目光,絲毫沒有因為他們有血緣關係而有半分的和緩。
她看到祖父捏著拐杖的手漸漸用力,她更知道,祖父的拐杖的頂端上,其實藏著一把暗器。
她相信,隻要自己一會兒說了些不該說的,恐怕就會立刻被人刺穿心臟,死得不明不白。
“你知道,還不快照實說來!”
新族長疾言厲色的質問著她,年輕的臉上帶著慍怒。
“我知道,熊霖因為不滿大家剝除了他族長的位置,所以,他故意說自己有事情交代給以前的兄弟。是我親眼看到,他把那些人都帶到了後山,也是我親眼看到,他是如何,打殺自己曾經的手足!”
“你,你胡說什麼!”
明明在路上,鳳兒跟自己說,陷害自己的另有其人。
可為什麼,她居然現在又改了口?
瞪著麵前的女子,熊霖不由得上前一步,想要捉住她,問她到底哪一個才是實話。
沒想到,彆人卻以為他要報複鳳兒,腳步還沒邁出去,一把鋼刀,挾裹者對他的恨意,狠命的戳向了他的胸口。
危機感,讓熊霖幾乎是下意識的側身閃過。
那一擊不成的襲擊者,再次揮動著鋼刀衝了過來。
熊霖不想出手,因為他認出了這青澀的刀法,到底出自誰的手中。
如閃電般,看準時機砍向了那隻小手。
“咣當”一聲,笨重的鋼刀掉落子地上,少年捧住了自己的手,雙眼微紅的瞪視著他。
“小方,你怎麼也不相信熊霖大哥?”
站在熊霖麵前,用一雙充滿了恨意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的少年,正是他從前最好的兄弟的親弟弟。
他還記得,這孩子從小就極為崇拜自己,總是纏著自己學刀法。
可不過才短短幾天,為什麼連這個孩子,也都一臉恨意的看著自己。
難道,真的是他做錯了麼?
“你殺了我哥哥!”
少年癲狂的哭叫,嘶吼著再度衝向了他。
熊霖愣在了原地,生生的承受著少年,對他的撕咬跟捶打。
“你,你也認為,是我殺了他們麼?”
心痛至極,熊霖沉聲問道。
“不是你又是誰?是我哥哥臨死前親口說,是你,都是你!你這個殺人的惡魔,我要替哥哥報仇!”
少年已經被仇恨所驅使得完全喪失了理智,抓住熊霖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熊霖依舊沒有閃躲,任由著少年,把自己的手腕咬得鮮血淋漓。
如果說之前,他還能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是因為他並不覺得虧欠部落裡的每一個人。
但現在,他卻是個罪人。
一個,向自己的同族,揮動武器,奪取他們性命的罪人。
“你真的,想要我死麼?”
閉上眼睛,熊霖壓下心中所有的苦澀,輕聲問道。
“我恨不得,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熊霖,你還我哥哥的命來!”
少年的嘴角,被鮮血所染紅。
熊霖睜開眼睛,看著不再純真,而是如同地獄之中的小鬼一般的少年,心痛得無以複加。
“小方,如果我死了,你就能放棄心中的仇恨的話。那我願意去死,但是,不要弄臟了你的手。你還小,不可以這樣。”
他拉開了依舊哭得哀戚的少年,想要再次摸一摸他的小腦袋,卻被他掙脫開。
“那你就去死啊!隻要你死了,我們就能恢複之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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