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陽春三月,山裡頭正是萬物複蘇的美好時節。
一路上看到山花爛漫,心情倒也緩解了不少。
一連三天,除了能偶爾碰到來往的商隊跟進山打柴的本地人之外,倒是沒遇到什麼異常的情況。
但清狐還是吩咐下去,全體加強戒備,萬萬不可鬆懈,讓彆人有可乘之機。
長時間的趕路,即便林夢雅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馬車裡內修養,可身體還是有些受不住。
好不容易到了一處開闊地,清狐立刻命人停下,暫做休整。
他們這一夥人大概有二十幾個,除了林夢雅之外,還有兩個女子扮作她的侍女。
白蘇已經潛藏於暗中,負責各個隊伍隊伍之間消息的傳遞。
儘管林夢雅的身體有些不方便,但有清狐在,白蘇倒也放心。
“小心些。”
清狐小心翼翼的扶著林夢雅,仔細的樣子,簡直堪比伺候王母娘娘。
“我沒事,彆讓大家看出來什麼。”
對於清狐的過度保護,林夢雅隻敢在心裡頭翻翻白眼。
反正說了這家夥大概也不會聽,而且她也知道清狐是為了自己好,隻是有些時候,看到他像是一隻母雞一樣,不免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是懷孕了,又不是癱瘓了,可抗議顯然沒什麼作用。
下了馬車,周圍已經有人把火堆升起來準備做午飯了。
林夢雅坐在旁邊,隻是一雙眼睛,卻是不經意的落在了山裡的某個地方。
“這群家夥,跟了我們也有兩天了吧?”
聲音低到她跟清狐兩個才聽得見,一抹冷笑飛快的劃過了清狐的薄唇。
“是啊,還真是鍥而不舍,要我現在就除掉他們麼?”
從他們進山之後不久,清狐就敏銳的察覺到了周圍,有著不屬於他們隊伍之中的暗哨。
不過,他隻告訴了林夢雅,並未驚動任何人。
“還是先忍一忍,我們還不清楚對方的目的,萬一對方隻是來打探消息的話,我們貿然行動,隻怕會打草驚蛇。”
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人家是地頭蛇,他們隻是路過的過客,相安無事是最好,若真的起了爭端,隻怕是要有所損傷。
在清狐的反監視下,那些暗哨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林夢雅的眼睛。
又平安無事的過了五天,他們這一隊人馬,終於來到了群山的最深處。
隻要翻過前麵的山坡,就能到達另外一半的山路。
連日裡都隻是沉默著做好自己分內之事的向導,從早晨開始便有些淡淡的不安。
看了看身後的馬車,這幾日的相處,他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堂主雖然不會時常跟他們說笑,成日裡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馬車裡休息。但她卻是個賞罰分明,又沒有什麼架子的人。
思來想去,那些被處置的人也的確是觸犯的堂規,而且堂主也都是按照堂規來處置的人。
且他們入堂之初,堂主就要求他們,必須能夠背誦所有的堂規才能正式成為堂中意願。
也就是說,那些人是自己作死的,跟堂主沒什麼關係。
終於向導起身,往林夢雅所在的馬車走了過去。
“堂主,副堂主,前麵就是那羅刹寨的地盤了。如果二位信得過小人的話,能不能給小人幾兩銀子,讓我先去打探一番。”
他低垂著頭,縱然清狐看不清楚那人的表情,卻看到了他那雙絞在一起,略有些僵硬的手。
想來,那山匪的名頭那樣響亮,也是凶殘之輩。
可眼前的漢子,居然主動要求去探路,其心可嘉。
從馬車裡拿出十兩的銀錠子,二話沒說就放在了漢子的手中,後者有些微微的驚訝,抬起頭來,錯愕的盯著麵前的副堂主。
“辛苦你了,一切小心。”
短短的八個字從馬車裡傳出,他們的堂主正探出身子來,麵色溫和的看著他。
頓時,從未做過什麼大事的山裡漢子,像是領悟到了某種使命一樣,被人就這樣信任的感覺,讓他覺得心頭壓著些沉甸甸的情感。
他不善表達,隻是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銀錠子,重重的點了點頭。
轉身便往前走去,哪怕腳步還有些顫抖,可動作卻是毫不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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