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也跟我一樣?不會是瑩瑩吧?”
她眸光閃了閃,笑著反問道:“你怎麼覺得會是她?”
少年突然哽住了,漲紅了臉粗聲粗氣道:“我隻是擔心瑩瑩!誰知道你們背地裡,會不會對她做什麼手腳。”
不過,少年的語氣也不再顯得那麼理直氣壯。
林夢雅一看,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隻不過,他好像還沒學乖。
“我要是想要對你們動手的話,自可以做得天衣無縫。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明白。”
少年不知為何,似是對她有著極大的偏見。
冷哼一聲道:“如果是在宮家,你當然怎麼做都行。可這裡是在海上,你的那些爪牙跟勢力都不在,行事可沒那麼方便。”
真是,跟杠精講不出什麼道理。
“有一點,你說對了。”
她坐在椅子上,優雅迷人的身姿,卻帶著點說不出的危險。
“在這裡,我的確受到了一些限製。但毒門之人,誰也不會拿著大刀長劍去殺人吧?”
她冷冷一笑,紅唇宛若鴆毒,豔麗卻也能輕易的奪取旁人的性命。
“論毒術,你覺得你跟你的瑩瑩表妹,能抵住我幾個回合?”
少年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
一股從骨頭裡滲出的寒意,揪緊了他的心。
人類對於危險的感知,讓他不自覺的想要從這個女人的身邊逃開。
可惜,那唯一通往外麵的路,恰恰就在她的背後。
那一刻,少年真的覺得,自己要被她殺了。
“瞧你,臉都嚇白了。就這麼一點點的膽量,也妄想玩什麼英雄救美麼?少年,你還是省省吧。”
隻一瞬間,那致命危險,就從她那張臉上消失不見。
同樣是明豔動人,但卻不再讓人隻想逃。
少年的背後,已然是冷汗涔涔。
剛才的那一幕,讓他永遠對眼前的女子,多了一份深藏於心的忌憚。
“你、你不殺我?”
“我為何要殺你?難道,你曾經在背地裡害過我?”
稻草人的自動機關的凶手,雖是暫時鎖定了他,但難保他不會有同夥。
因為怎麼看,也不像是這個,連她一個眼神都扛不住的少年自己乾的。
後者,立刻搖頭。我隻是、隻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下一刻,少年像是豁出去了似的,抬頭與她對視。
“當時我也在場,我也同樣看到了殿下跟吳師叔祖,隻是在這之前,我偶然間聽到,宋達師叔,跟一個人吵架。”
眉頭微微挑了挑,林夢雅沒想到,原來最大的意外,竟在這裡。
“哦?那你都聽到了什麼?”
“我聽到宋達師叔說他不能這麼做,但是那個人說了,如果他不聽話,就把他做的事情,全部都宣揚出去,最後兩個人不歡而散。我當時正在找瑩瑩,無意中跟那個人碰麵了。我看到他的身上,穿著你們宮家侍衛的衣服。”
“現在見到這個人,你還能認出來麼?”
林夢雅沒想到,對方居然是混入了宮家的護衛隊裡。
少年卻搖了搖頭,顯得有幾分懊惱。
“當時我明明是跟他打了個照麵的,可惜時候不管我怎麼回想,都隻想到他穿的那身衣服。至於長相跟聲音,卻是越發的模糊了。”
看來,之前的夢殺,便是從他跟對方碰麵的那一刻開始的。
此人的手段的確厲害,也難怪他跟阮瑩,會一心逃離了。
斟酌著詞句,她說道:“既然事情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那我也明確的告訴你。我從來沒想殺誰,但如果有人要害我,我也不會坐以待斃。還有,你跟阮瑩看到的一切,我都會去查證。如果是真的,我會親自少出這個奸細。可如果,是有人想要隨意編排出瞎話來騙我,我也會讓他知道,騙我的代價。”
她的話,極具壓迫性。
以至於少年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也暗藏驚恐。
“好了,今日你也受驚了,早些休息。”
她轉身就走,似乎完全沒有看到,身後少年露出的陰沉的眼神。
待得她帶著人完全離開這一層船艙後,少年立刻下地穿鞋,趁著四下無人,偷偷摸摸的到了船尾。
“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現在可好,她已經盯上我了!”
船尾,一個做船員打扮的中年人,正彎著腰整理麻繩。
“這不是很好麼?你之所以拐帶了阮瑩來這裡,不就是想要趁著這樣的機會,揚名立萬的麼?”
“我要的是光宗耀祖!不是讓她把我當成囚犯!還有,我為什麼也會做那種夢,你不是說,隻有阮瑩才會做麼?”
中年人根本不在意他的態度,到底有多氣急敗壞。
“阮瑩出事之前最後見到人就是你,你以為我不這麼做,他們就不會找上你麼?年輕人,既然要成就大事,那就要有所犧牲。想想看,要是關鍵的時刻你能力挽狂瀾,這毒門第一人,可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如果是頗有閱曆的人聽這話,肯定能聽出來,這裡麵的蠱惑與輕蔑。
但少年畢竟經驗不足,哪怕野心勃勃,可現在,也終究是被人利用。
“你說得不錯。但是接下來的事情,絕對不能出錯。我已經找到了被吳恙藏起來的藥箱,隻要我用那裡麵的東西,就一定能成事!”
少年的眼中,閃動著勢在必得的火焰。
中年人繼續耐心的整理著麻繩,隻是他的嘴角,始終帶著一絲冷笑。
“主子,我覺得這個人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