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禾滿傻了,一雙眼睛就這麼呆呆地望著林夢雅。
他這人心實,而且是個苦出身。
袁豹是家裡落敗了,可他是壓根就沒富過的那種。
也因此他能想到的辦法,多是一些開墾荒田啊,上山打獵啊,頂多就是用這些東西跟彆人以物易物地換點旁的物資。
真要說是做買賣,他是壓根想都沒想過。
倒是王勁,低下頭思考了許久許久,眼神也越來越亮。
看著自己的兩個手下都沒啥反應,杜參軍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嗨呀,其實林子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咱們自己做傷藥,然後拿出去賣。到時候咱們不就有錢了,可以買軍糧也可以買戰馬跟武器。”
他這麼一說吧,這倆人的心思頓時就活泛了。
於是林夢雅就看到了兩雙探照燈似的眼睛,盯著自己。
嗯?她這壓力,怎麼突然間就覺得大了呢?
“這,這真能成啊?”趙禾滿有點手足無措。
在他過去的五十多年裡,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那可是遙不可及的。
“那咱們往後,是不是就跟醫師堂一樣那麼賺錢了?”趙禾滿捂住了胸口。
老天爺啊!他這輩子可真是沒白活啊!
林夢雅卻搖了搖頭,本著謹慎的態度回答道:“最初期的時候可能是沒辦法齊平的,但是如果銷量跟產量都能上來的話,我們應該比醫師堂更賺錢一點。”
畢竟醫師堂那群人隻逮著這一隻羊薅羊毛。
而他們的目標,是千千萬萬隻羊!
杜參軍、趙禾滿、王勁:淦!他們這輩子值了!
此時,趙禾滿跟王勁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個財神沒啥兩樣。
杜參軍那也是難以控製自己的喜悅的心情,嘴角一直保持在一個上揚的弧度,想壓都壓不下來。
林夢雅詳細地講解了自己初步製定的商業計劃。
到最後,那三人就差沒抱著她的大腿喊富婆了。
“不行!我老趙實在是憋不住了,我先出去一下,你們不用等我!”
趙禾滿紅光滿麵地衝了出去。
林夢雅還有點擔心地看著對方離開的方向。
該不會是她畫的大餅太撐,這人有點受不住了吧?
杜參軍卻隻是嫌棄地笑了笑,“這老趙啊,這輩子就沒過啥好日子,真是的。”
話雖是這麼說,但她也是能理解趙禾滿的心情。..
就像是華國老一輩的那些長輩們,他們習慣於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方式,也同樣腳踏實地地撐起了自己跟家人的一片天。
若是能有一個能讓大家都吃飽穿暖的好機會近在眼前,那肯定是一蹦三尺高地高興啊!
王勁其實心裡也高興得不行,但他一想到自己的殘疾,神色又立刻黯淡了不少。
好在他們這群廢人,從此以後也有了用武之地了。
但沒想到的是,他剛做好這個心理建設,就聽得杜參軍又道:“王勁,你可願意擔此重任?”
王勁猛地一抬頭,難以置信地盯著參軍大人。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咱們這是頭一次跟外麵做買賣,必須得找一個腦袋活,手腕靈巧,同時必須忠心的人來負責此事。”
杜參軍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滿是對王勁的肯定。
林夢雅也多瞧了王勁好幾眼。
嗯,人是挺穩重的。
不多話,同時也是難得的喜怒不形於色。
做生意嘛,最怕的就是一眼就能讓人看到底。
這樣的人往往隻有一個結局,定是要讓人坑的連褲衩子都不剩。
有時候適當的虛張聲勢,讓人看不清楚虛實,反而能讓對方投鼠忌器,也就不敢耍那些淺顯的招數。
從她進來到現在,王勁的表現都很符合。
難怪杜參軍要把他們兩個人都叫過來,她覺得趙禾滿這樣的人務實,所以應該是要負責生產,而銷售的工作,就要交給王勁了。
“我、我......”
王勁的心裡鼓鼓的,他很想答應下來,但,話在心裡轉了個彎又改了。
“我不行。我隻是個殘廢的人,這樣重要的事情,大人還是交給彆人吧。”
他勉強地說道,臉色真是要多苦澀有多苦澀。
杜參軍的麵色也有點遺憾。
他這位兄弟當初可是意氣風發的,不過後來......唉,都是命啊!
“你隻是缺了一隻手而已,可做生意最重要的是頭腦跟嘴巴。至於手嘛,有一個能簽字畫押的就行。”
林夢雅恰好在此時開口。
殘疾人咋啦?
她那大商會有好幾位大掌櫃都是殘疾人呢!
人家還不是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而且她還聽說她那幾個大掌櫃為了買賣臉都不要了。
剛開始誰敢欠貨款就上人家府門口裝哭賣慘去,說人家欺負殘廢,天理不容啥的。
導致到最後那些貨商一看到他們,就跟看到煞星一樣,乖乖地就把貨款給交了。
這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