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吳老爺還是把人吊起來一夜才放了下來。
並不是他對這個蠢貨有多深的感情,而是府裡馬上就要有他嫁女兒的大喜事,必須得有一個人去操持。
孫姨娘這人蠢是蠢了點,但是當家理事總比他這一個大男人心細。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要是說出去的話,會顯得他很沒有麵子。
但是他已經想好了,等到女兒嫁出去之後,他就立刻考慮找一位能乾聽話的繼室夫人。
最好還得自帶一份豐厚的嫁妝。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有些遺憾地咂摸了下嘴巴。
其實他那位夫人在世的時候,的確是讓他很滿意的。
隻不過他已經感覺到那個女人想要掙脫自己的管束,那怎麼能行呢?
既然進入了他的後院,那就不可能再活著出去。
就算是死了,也得以他夫人的名義葬在他們家的祖墳裡。
他吳仁興可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黑暗裡,已經哭腫了自己雙眼的吳寒玉,靜靜地看著父親院子裡發生的一切。
從小到大她的身邊隻有母親一個人,父親總是在忙著做生意。
她以為父親隻是不太知道如何關心自己,但是現在她終於認清楚了現實,父親隻把她當做一個工具而已。
哪怕是她以為最得父親喜歡的孫姨娘,可還不是因為辦錯了一件事,就被父親打了個半死?
這個男人是沒有心的。
所以她也不必在乎這個男人了。
吳寒玉悄然退去,從今天開始,她要好好地思量一下自己今後的日子該要怎麼過。
嗯!
其他的先不想了,先把她母親留下的那些首飾之類的偷偷拿出去藏好!
正好明日她就去找父親說自己同意嫁給那個男人,然後以置辦嫁妝的名義,把自己能搜羅來的所有東西都交給無夭跟霍姐姐對,就這麼辦!
此刻,吳老爺還不知道自己那個一向乖巧的女兒,已經打定主意要當一個偷家的“家賊”了。
他心氣不順,所以也不想讓得罪自己的人好過,於是就叫來管家,讓他找人把四時之景給毀了。
管家立刻著人去辦這種事情,當然不可能用吳家的家奴,所以就讓那些混混們去做這件事。
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他們可沒少做,所以管家也好還是吳老爺也罷,都以為今天晚上的事情肯定是萬無一失。
一想到明日他們就能看到那群人臉上難看的表情,吳老爺就覺得被氣的有些擁堵的胸口有了那麼一絲絲的舒解。
但是一大早,剛從睡夢中被人吵醒的吳老爺,麵色不善地看著跪在麵前的酒樓掌櫃。
“這一大早上的究竟是有什麼事兒?你昨天晚上是撿到狗頭金了,這麼急著把老爺叫醒,我看你真是越老越不會做事了!”
酒樓掌櫃被罵也不敢吭聲。
而且他一想到自己即將要說的事情,忍不住繃緊了身體。
“回老子,那、那個,今天咱們酒樓恐怕無法開張了!”
吳老爺的麵色陡然一沉,“不開張,難道我吃你老子娘去?”“不是的老爺,哎呀!不是小的們不想開張,而是咱們的酒樓都被人潑了黃汁!不管是前麵的大堂還是後麵的廚房,都讓人給毀得一塌糊塗,這、這如何開門做生
意啊!”
掌櫃的簡直要急哭了,他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糞從天上來!
每天晚上,在所有的酒樓打烊之後,他都要把所有酒樓的鑰匙收上來,然後一大早上起來的時候由各個酒樓的管事來自己這裡取。
為的就是防止有人會用鑰匙私自開了酒樓去偷東西或者是搗亂。
明明所有的鑰匙都在他那,可是今天一大早各個酒樓的管事就哭喪著一張臉來自己這裡報告這件事。
被潑糞事小,可他們是做吃食生意的。
那股味道離得老遠就能聞到,現在已經沒有人敢去他們的酒樓吃東西了。
吳老爺聽到這些話,氣得從床上直接蹦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再他娘的給老子說一遍?”
掌櫃的也是欲哭無淚,再說一百遍也都是一樣的事實。
他早就已經急得六神無主了,這可是所有的酒樓啊!
如果僅僅是一兩家的話,那麼他還可以仗著自己在老爺麵前的資曆,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酒樓管事或者是其他人的身上。
反正這樣的事情他也是經常做,那些酒樓管事一旦每個月給他的孝敬讓他不滿意,那他就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報複對方。但是這次,他真的扛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