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時,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涼風習習,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捏住把手,緊扣上窗戶。
伊檸從混沌中抽離出一點意識時,就聽到有輕而緩的腳步聲走過來。
微涼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麵頰。
還不等伊檸下意識地生出眷戀和不舍,那根手指又毫不留情地立刻撤走。
一根吸管遞到她唇邊。
清潤甘甜的水滑過燒灼的喉管。
但消解不了渾身的熱意。
伊檸遵循本能,伸手不老實地往一旁亂抓,果然摸到了結實飽滿的胸膛,手感還挺不錯。
可很快,她那胡作非為的爪子被人用手指拎起來,妥帖又不容抗拒地塞回了被子裡。
伊檸嘴巴一撇,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鼻子控製不住地發酸,大串眼淚滾落,浸濕了眼睫和臉頰。
“彆哭……”弱弱的,不知所措的低沉男音。
過了片刻,伊檸察覺到自己喜歡的胸膛主動靠了過來,但他隻給蹭,不給亂動。
伊檸艱難地掙紮了許久無果,隻好抽抽噎噎的,再次陷入混沌的睡意中。
……
不知過了多久。
第二次醒過來的時候。
伊檸頭腦已清醒了大半。
房間裡光線昏黃,大概是為了照顧她的睡眠,所以隻開了床頭燈。
借著朦朧的燈影,她看清了趴在自己床邊的人。
那人像是膝蓋枕在地上,隻有上身接近她,側臉雋美,低眸認真地幫她按著手臂。
似乎是想幫她舒緩,但又不敢隨意碰她。
她被身上的難受磨得難捱,淚珠控製不住地往下滾。
一聲抽噎,讓司鉞注視過來。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伊檸不知道為什麼,被突然湧上來的大片淚霧遮擋了視線。
她看到男人緊蹙著眉湊近,拿柔軟細膩的擦臉巾一點一點為她擦拭淚水。
被司鉞喂著又喝了會兒水。
伊檸終於勉強開口,一邊麵無表情地流眼淚,一邊殺氣騰騰地問:“是不是伊常做的?”
司鉞覺得她這樣巨可愛,想笑,但忍住了。
嚴肅著臉,配合地點頭應聲:“是他。已經控製起來了。”
“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人!”伊檸很氣,可罵人的詞彙量不夠。
翻來覆去就是“惡心”、“下作”、“壞蛋”。
輪流著罵他。
罵著罵著,伊檸發現自己的手有點不受控地想去摸眼前俊美沉默、莫名有股人夫感的男人。
她抬抬屁股,把手掌壓在底下。
咬牙忍住了。
司鉞救她,又辛辛苦苦照顧她,她怎麼能仗著自己中了藥,就隨意地騷擾彆人呢?
伊檸克服男色誘惑,儘力不與那雙銀眸對視,眼睛望著虛空,嘴裡重複“下作”。
忽地,一股極致的難受如電流般躥過脊骨,蔓延全身。
伊檸瞬間蜷縮起身子,牙關緊咬,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伊檸?檸檸?”焦急的幾聲呼喚像是自遙遠的天際傳入她耳朵。
不多時。
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氣息覆蓋下來,司鉞輕摟著她,在她耳邊說了聲抱歉。
伊檸有點失控。
胳膊緊摟著司鉞堅實的窄腰,側臉與他的下頜緊緊相貼,險些在人家脖頸上咬一口。
她不是禽獸她不是禽獸她不是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