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魔女罪大惡極,操縱諸位心神,騙情騙色還騙財。不如讓她……去佛門做百年勞役?”
“那也太輕鬆了,要我說,應該讓她受鞭刑、再關入牢裡,鎮壓個數百年。”
“那不夠,不如讓她走一遍魔界的刀尖火海橋,再掛到峰頂風吹日曬,把她這身能當成仰仗的漂亮皮囊給徹底毀咯。”
……
對伊檸的處置之法越說越嚇人,其實主要是幾個魔族的人在說,一邊說一邊戲謔地欣賞伊檸煞白的小臉,明顯是在故意逗她。
奈何伊檸並沒有察覺到這種微妙的氛圍。
她兩眼淚盈盈的,薄紗袖口在手指上纏啊纏,肩膀也微縮著。
彆人每把場景描述完,她就感同身受地哆嗦一下。
沒過多久,伊檸徹底熬不住了,偷偷朝沈玉合那兒瞟去,眼巴巴地用神色示意:說好的製造機會呢?還沒好嗎?
沈玉合神色莫測地勾著唇角,眼裡似乎蘊著幽深的笑意。
欣賞夠了漂亮小貓打顫,沈玉合從容不迫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東西,隨手地扔在地上。
他這一動作連貫而自然,眾人甚至壓根沒有留意。
下一秒,滾滾濃煙迅速脹滿整片天地,視力感知與神識探查的手段瞬間沒了用武之地。
——是迷障煙。
伊檸看呆了。
這,這也叫製造機會?她還以為是那種高端的智謀手段呢……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從逃生袋裡掏出一打移蹤符,手訣一掐,符紙一燃,伊檸化作一道白光,炮彈似的升天而去了。
天上那些仙門弟子確實沒有攔她。
眼見果真逃之夭夭,伊檸越跑越輕鬆。
離開包圍圈後,她也長了個心眼——準備先停一下把身上衣服給換了,免得那煙有什麼追蹤的作用,能讓沈玉合輕而易舉地逮到她。
手指正要扒衣服,忽然被人按住了。
一道清冷優雅的聲線如同隔著厚膜般緩緩傳入她耳中,“矜持一下。”
?
她明明獨自一個人站在樹林裡,怎麼會有旁的人按她的手呢?
伊檸迷糊地晃晃腦袋,好半天,終於從幻覺中清醒。
入目是天馬拉的雙轅車,兩側的雲朵疾掠而過,而她正躺著……躺在沈玉合懷裡。
???
伊檸人傻了。
暈乎乎地和那雙含著笑意的眸子對視了半晌,伊檸不解地問:“我是什麼時候中招的?”
“闖入天空的那一刻。”沈玉合態度良好地為她解惑,“我在天上布下了一個大型陣法。”
“那……”伊檸又發現一個疑點,“我一上天就被暈住了,彆的人不來抓我嗎?你是怎麼把我搶走的?”
沈玉合微笑,“對其餘人而言,那座陣法的威能可不止一個小小的迷魂入幻。”
伊檸久久凝視著這個可怕的男人。好吧。她想到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你單獨把我擄走,是想對我乾什麼?”
沈玉合嘴角忍不住又往上勾了勾,“你猜?”
……一個仙門上君怎麼還會跟她開這種無聊的玩笑?伊檸悶悶地彆過腦袋,換了個舒服的躺姿。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隻能在有限的範圍內對自己好點。
伊檸幽幽地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好像也挺有苟活的經驗。
但這個小小的動作不知怎地戳中了沈玉合的笑點,他發出了低啞蘇沉的笑聲,連腹部都在跟著一抖一抖的。
彆說,他身材還挺有型。
懷抱結實溫暖。
沈玉合低眸看著懷裡的少女,她可比之前幾次見時有趣多了。
此前情蠱操縱的所謂喜歡,於他而言,雖然隻是玩著新鮮,卻也讓他體驗到了世上還有一種陌生的滋味叫做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