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檸感歎著走遠了。
還停在原地的白鶴用翅膀端著小碟，身形逐漸拉高，轉眼變為光風霽月的仙尊。
這當然不是他的真身，隻是分出來的一道、用來給靈童上課的神念化身而已。
修長如玉的手指捏起烤魚尾巴，仙尊眸中閃過異色。
他生來就是先天道身，吃的是天材地寶，飲的是月靈仙漿，還從未吃過人間的東西，也從沒起過這個念頭。
如今卻有了嘗試之意。
……大概是在九天之上孤身一人待了數千年，有些寂寞了吧。
.
當天晚上，仙尊把她叫了過去。
伊檸緊張地來到主宮，聽仙尊為她解釋了緣由——
原來想要凝聚殘存的蟲息，需要先以特定的藥物為引；這兩天仙門把需要的藥材都準備好了，一會兒她得先泡藥浴，然後讓仙尊嘗試引息。
“好，那我去哪裡泡……藥浴？”伊檸硬生生把習慣性的“澡”字換了個說法。
仙尊沒想過這個問題，頓了頓，答道：“主宮或者你住的偏殿都可以，你自己選擇。”
伊檸看著仙尊那張禁欲淡漠、不近人間煙火的臉，在他眼皮子底下泡澡……？
難以想象。
“那我，我還是回偏殿吧。”伊檸小聲說。
仙尊輕輕頷首。
伊檸收起那好沉一包藥材，慢吞吞地走回偏殿。卻在進門的那一刻愕然發現，仙尊正坐在她殿內的圓桌邊。
“？”她頭頂冒出一個小問號。
伊檸的表情過於意外，讓仙尊有點不明所以。
“您，您要等著我嗎？”伊檸走到近處，結結巴巴地問了一句。
仙尊這才意識到，或許自己的存在會讓她有壓力。
他不動聲色地掏出一個恒火珠，放在桌上，“宮中的仙泉水偏涼，用這顆珠子可以提高水溫。”
說完，他的身影如霧般消失。
——像隻是派了道化身來送一趟東西。
伊檸鬆了口氣，拍拍胸口，自言自語地嘀咕：“嚇我一跳。”
隱著身形站在一旁的仙尊見狀唇角微彎。
但是想引蟲息，最好卡在藥浴剛剛結束的時候，時間隔得一長，效果就會變差。
仙尊垂眸思索片刻，往浴池所在的殿外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印符。隻要感應到有人經過，印符就會亮一下，把訊息傳遞給他。
他沒多停留，下一瞬便徹底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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