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尊上的口頭約定,最終需要通過正式的仙魔交涉會談來進行落實。
司鉞忙著穩定魔界內的勢力動蕩;藍鶴宴也需要安撫仙界的各大宗派。會談前的幾日閒暇空餘,伊檸著手處理了一件小事——
地牢內光線昏暗,伊檸走在前,月陀蘿跟在後,兩人一同找到金氏姐弟所在的牢房。
金泫陽端正地閉目坐在石床邊,金無翼則倚靠著牆角坐在地上。
兩人手上都戴著禁靈的鎖鏈,昔日風光不再,潦草的碎發垂落,略顯狼狽。
看見她,金無翼目光略帶複雜,但很快便隱去那些雜亂的情緒,化作純粹的歡喜,站起來叫了她一聲:“姐姐!”
金泫陽睜開眼,沒有表情地瞥了眼聲音突然變夾的蠢弟弟。
伊檸不太知道該如何麵對他,隻點了下頭。
身後的月陀蘿湊過來攬住伊檸的肩膀,當著金無翼的麵直接告狀:
“檸檸,這小子太變態了。抓著我之後東問西問的,連你十八代祖宗都恨不得打聽清楚。”
金無翼一點也不覺得尷尬,低落地垂下長長的睫毛,小心翼翼地解釋:“對不起姐姐,我隻是……想更了解你一點……”
月陀蘿毫不留情地發出一聲嗤笑。
這才剛走過來,話還沒問,他們倆就針鋒相對上了。伊檸無奈,徑自轉向金泫陽,“金師姐,你當初是怎麼得到惑心蠱的?可以詳細說一下嘛?”
金泫陽淡淡地勾起唇角,“還叫我師姐呢?”
“……”
伊檸無措了一下,好在金泫陽沒有過多逗她,回答道:“也沒什麼。”
“不過是在藏書閣翻到了記載惑心蠱的古籍,外出做任務的時候又恰好親眼看見你對人下蠱,所以起了搶奪的心思罷了。”
“那,你拿到惑心蠱是為了做什麼?”伊檸問。
金泫陽沉默片刻,沒有說話。
金無翼在旁邊乖巧地替她答話:“我姐姐有一個喜歡的人,那人卻十分反感她。她想通過惑心蠱得到她。”
“就因為這個?”伊檸詫異,“真心喜歡一個人,不可以追求嗎?非要用這種方式嗎?”
還是沉默。
這下,連金無翼都不說話了。
他覺得這種方式沒什麼不好的,但不敢說。
伊檸沒再追問,把金泫陽獻上來的那本古籍對照她的所作所為翻看了一遍。
這惑心蠱果然是個大麻煩。還是小月聰明,直接把它甩給仙界。
大體了解過後,她準備帶著月陀蘿離開了。
“等等。”金泫陽叫住她。
無聲地歎了口氣,她站起身,隔著鐵欄杆望向伊檸,緩緩道:
“左清霜被我關在金陽城外的最高峰的山洞裡。你去把她救出來吧。等到和仙界談判的時候,也算多一份籌碼。”
你還會為魔界著想?伊檸看透她的心思,笑了笑,沒把話說出口。
原來左師姐就是她喜歡的人。
是真心的喜歡。可惜,用錯了方式。
伊檸點了下頭,又望了金無翼一眼,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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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一切塵埃落定。
司鉞重回至高無上的魔尊之位,回歸昔日的魔神聖殿,執掌天下權柄。
魔神聖殿坐落於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上,司鉞帶伊檸去參觀了一圈,隨後又拉著她去山下的小城裡吃飯。
在充滿人間煙火氣的喧囂聲中,司鉞問她:“檸檸,要不要做我的魔後?”
像在問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伊檸便也點點頭,以回答要吃什麼的語氣,說道:“好呀。”
司鉞定住了,目光緊盯著她。
許久,才聲音略帶乾澀地道:“說好的,不許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