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橫聽了,也有些感動,但同樣有了疑惑,道:“奴變的那些人,跟組織來君山校場的人有關係嗎?”
“有!參與奴變的人多為佃農和一些流民,而今日來的這些人中,就有不少流民和佃農。”龔鼎孳緩緩答道,表情卻很嚴肅。
“那背後之人究竟是誰?”顧橫問道。
“準確來說,背後之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龔鼎孳答道。
“哦?不妨詳細說說。”顧橫隨即很感興趣地問道。
龔鼎孳立馬說道:“事情還得從方亨召集所有人來孔廟之前說起。”
“在江陰有一個舉人,名叫夏維新,此人雖沒有做官,但在江陰城可謂德高望重。”
“孔廟事件發生之前,一個叫黃毓祺的人來到夏維新家。”
“剛坐定,沈曰敬、許用、章世經、王華、戚世勳等人,後腳跟著前腳,也先後來到夏維新家。這些人都是一些貢生和生員。”
“待所有人在客廳落座後,夏維新好奇地問他們是不是事先約好的。”
“所有人都否認,隻說是隨意閒逛到此的。”
“夏維新知道他們的真正來意,就直接開口分析,根據如今的情勢看,剃發一事是不可避免的了。”
“黃毓祺當時聽了沒吱聲,沈曰敬假咳了一聲,許用開始血脈賁張。”
“在座各貢生、生員心中,眼前的舉人夏維新德高望重,是他們精神上的領袖。”
聽到這裡,顧橫好奇地問道:“那這個夏維新是怎麼給他們分析的?”
“夏維新見大家不開口,就接著說自己認真地想了剃發的問題。既然滿清朝廷下達了“剃發令”,那是根本不可能改變的。”
“並且還說在馬背上長大的滿人,比我們漢人蠻橫,他們是決不會放過我們漢人頭上的頭發的。”
“所以,他告訴在場的人說麵前隻有兩條路可選擇。”
“一條是順從,剃發。這樣,就能不死人。”
“一條是抵製,不剃發。這樣的話,一定會死人。”
“因此,他勸當時在場的人去文廟門口等方知縣,因為方亨當時那幾天每天一早就去那裡進香的。”
“夏維新還是希望跟方亨商量一下,能否有緩衝的餘地和緩剃發的可能。”
“夏維新的分析倒也在理,隻是那些書生們未必會聽他這般安排吧。”顧橫道。
“的確如此,書生許用就提出問題,假若方亨仍是一口咬定要剃發,他們該怎麼辦?”龔鼎孳繼續答道。
“夏維新卻勸道,他們此刻最需要的是克製,是理性,是冷靜,而不是衝動,頭腦發熱,魯莽行事。”
“還說他已近老朽,死不足道。但江陰城裡還有兩萬多人呢。他們這些讀書人該為百姓們想想。”
“夏維新既然這般說,事情又為何演變到如今地步?”
顧橫更加不解了,原以為夏維新是背後主謀,如今看來隻怕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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