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橫了解到多鐸僅率10多萬滿、蒙兵一路下江南,至占領南京後,清軍一下子猛增到40多萬,其中30多萬為之前南明的降軍。
多鐸就是采用“以漢攻漢”的策略,令降將前驅,攻城略地。
這樣,既可以減少滿、蒙兵的傷亡,並消耗降軍的力量,又可以加深漢人彼此之間的仇恨,可謂一石兩鳥,險毒至極。
多鐸為何要這麼做呢?
因為多鐸本來對已經順清的明朝將領是從來不放心、不相信的。
顧橫望著月色下的荷塘,心中想著關於建虜的事情,不曾注意到孟仙舟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邊。
“公主,雖是酷暑時節,但夜深了,照樣有露水,公主還請保重鳳體,早些歇息罷。”
他的聲音很輕柔,似那楊柳風一般吹拂進顧橫的耳朵。
顧橫聽聞這熟悉的聲音,不禁偏頭看過來,月光下,孟仙舟一身灰色,卻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畫。
即便身旁一池青翠,燦若煙霞的荷花在濃墨重彩地開放著,也不及月光傾灑下眼前男子的風華絕代。
顧橫對著這樣的孟仙舟,瞬間有些失神,畢竟真正傾城的美人,無論男女,都會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
孟仙舟見此,倒也沒說什麼,隻是嘴角溢出的笑容,說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待顧橫自己意識到有些失態時,顧橫有些尷尬,隻好摸了摸鼻子,立馬對著孟仙舟問道:“仙舟,我有一個疑問,多鐸為何沒有一開始就命令劉良佐出兵江陰呢?”
“公主,先隨我回房,我路上告訴你原因,好嗎?”孟仙舟溫柔地開口懇求道。
顧橫點了點頭,抬腳慢慢往房間走去,孟仙舟隨後緊跟在顧橫身側後麵一點點。
孟仙舟一邊走一邊開口道:“公主,我想原因之一,是多鐸考驗劉良佐的忠誠度。”
“據我打探到的消息,劉良佐率10餘萬人馬順清後,即刻被多鐸編入建虜軍序列,並進行整編,將劉良佐手下的原10多萬兵馬分解到各八旗兵部隊。”
“結果,劉良佐軍職軍銜仍保持,但手下的兵僅有四五千人了,而且是置放在多鐸的眼鼻子底下——南京附近的鎮江以西地區。”
“多鐸怕是要看看劉良佐有沒有什麼異樣舉動。”
“而劉良佐倒也乖順聽話,沒什麼非分之想,安分守已呆在那裡,一切聽命於多鐸。如此,多鐸似乎對劉良佐放心了。”
“你分析的這個原因確實不錯,還有第二個原因嗎?”顧橫在前麵聽到孟仙舟的分析後,很是讚同,繼續問道。
孟仙舟沉默片刻,有些難過地開口道:“原因之二,自建虜朝的“剃發令”複行後,使多鐸沒料到的是,幾乎在同一時間,江南各地民間反彈激烈,有的聚眾捕殺建虜朝廷任命的知府或知縣,有的直接揭竿抗清,血腥殺戮。”
“為了鎮壓江南百姓抵抗剃發令的鬥爭,多鐸派兵圍剿,但因兵力不夠,一下子應付不過來,同時又生怕南京有虞,便把劉良佐部當作預備隊,以應不測。”
聽孟仙舟說完這番話,顧橫明知曆史上便是如此,還是忍不住為那些因為不甘被建虜奴役身心,付出生命的漢人百姓流淚。
良久,顧橫才哽咽道:“若非我大明國破,百姓如何會家亡?仙舟,我們一定要努力重建新的大明,早日將建虜趕出去,早日讓天下太平!”
在顧橫哭的梨花帶雨時,孟仙舟就忍不住懷抱著顧橫,顧橫一心想著這些百姓的悲慘遭遇,沒有抗拒孟仙舟的懷抱。
此刻,孟仙舟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有著淡淡蘭花香的手帕,為顧橫輕輕擦去眼淚,溫柔卻不失堅定地道:“公主,無論你想做什麼,仙舟都會在你身邊!”
“謝謝!”
顧橫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再次有些失態,決定先過問正事吧!
“仙舟,還有第三個原因嗎?”
“有,原因之三,是建虜經過一個多月的征剿,上海、川沙、南彙、昆山、太倉、常熟、蘇州等地因“剃發令”而引發的抗建虜鬥爭,先後被建虜軍鎮壓下去了。”
“南京以東的丹陽、溧陽、金壇等地的抗建虜鬥爭,因規模小,也被劉良佐部很快平息了。”
聽孟仙舟說到這裡,顧橫忍不住道:“這麼說,在大局可控的局勢下,多鐸才命令劉良佐率部來鎮壓江陰的抗建虜鬥爭?”
孟仙舟猶豫不決,還是開口道:“是的,公主,其實,還有一事,江陰城可能短時間內都無法得到新軍的外援了!”
“是洪承疇和新軍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顧橫聽孟仙舟這麼說,心中一驚,立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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