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向為鹽盜,不懂何為軍隊紀律,也經常到百姓家劫掠,然後暢飲開懷的葛輔弼部,勉強與建虜兵交戰半小時,就被建虜軍全殲,葛輔弼父子被劉良佐當眾砍首。
當顧橫得知消息時,雖然先是驚訝,但隨即釋然了,畢竟葛輔弼父子本身的部隊素質堪憂,戰鬥經驗不足,又沒有堅定的信仰,很難在正規部隊麵前取勝的!
隻是,又聽孟仙舟繼續說道:“建虜軍乘勝東下,掃蕩化成鄉的大橋、周莊兩都,所有村莊被燒毀,女人被奸淫,雖有鄉兵抵抗,但大多數人被殺害。”
“至此,江陰城東部、東北部地區的村莊大都被燒毀,抗擊建虜的武裝力量基本被消滅。”
“大戶人家能逃的都逃到了江陰以外相對安全的地方,也顧不得家裡的田契被佃戶們燒毀,未被建虜兵搶劫的財物被佃戶和外地“流民”搶走。”
說到這裡時,孟仙舟也是有些憤然的,同時又有些同情那些死去的無辜百姓。
孟仙舟停頓了片刻,緩了緩情緒,才又開口道:“同時,由於江陰兵亂已久,政令不能出城,導致一些偏遠鄉村的叛奴乘釁索券、焚燒原主人宅子,殺害主子的惡仆絡繹而起。煙光烽火,相雜蔽天。”
“我和手下人因為人手少,而受害者多,我們無論怎樣日夜不停地施救,還是救不過來那麼多人。”
孟仙舟說完,眼睛已經有些紅腫,臉上神情痛苦,似乎還有內疚!
顧橫聽到這些消息,也很氣憤,很悲痛,但她知道,此刻唯有冷靜麵對,才能真正解決問題!
於是,她拿起自己的手絹,一言不發地來到孟仙舟身邊,輕輕為他擦去眼淚,儘量平靜地說道:“仙舟,所有的債,他們都會還回來的。”
“如今,聽你這麼說,除江陰城內有陳明遇領導外,廣大的江陰農村已經處於極度動亂的群龍無首的狀態。是嗎?”
孟仙舟對顧橫剛剛的舉動有些意外,但想到這是顧橫心中有自己,還是感覺像喝了蜂蜜一般甜。
於是孟仙舟打起精神,更加認真地補充道:“是的!而且一度收斂的江盜、河盜又開始興風作浪,一些佃農和外來“流民”又尋機作亂,趁火打劫。”
“與此同時,增援江陰的建虜兵日益多起來。”
“他們紮營在君山、黃山一帶,晝夜燒殺搶掠四城民居,完全切斷了城內與城外相聯係的通道和城內軍事後勤保障的供給線,使江陰成了一座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孤城。”
聽到這裡,顧橫的眉頭緊皺,十分擔憂地道:“所以,如果我們再無法得到外援,江陰城遲早會被攻破。你派去聯絡新軍和“道天”商行的人有消息了嗎?”
“聯係到了吳殳親自帶隊的第三批“道天”商行的人,他們應該十日左右就能到達江陰城附近。還有……”
孟仙舟突然停頓下來了,顧橫很奇怪,忙問:“你怎麼突然不說了?”
“公主,吳殳這次是隨顧炎武顧公子和方以智方公子一道來的。”孟仙舟小聲道。
“顧大哥和方大哥都要過來?太好了!此次即便新軍的大部隊沒能及時趕過來,有顧大哥和方大哥他們作為外援,也不會讓人失望的!”
顧橫非常高興,簡直到了欣喜若狂的地步。
孟仙舟知道顧炎武和方以智二人在公主心目中的位置,尤其是顧炎武,在公主心中可能有時候比龔鼎孳在她心中還重要!
公主每次提起顧炎武,都是讚不絕口,孟仙舟其實有時候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心口有點堵,不過這人似乎隻是一直默默為公主打理“道天”商行,並無其他特彆舉動。
但是孟仙舟還是不解地開口問道:“公主,仙舟不明白,那顧公子和方公子,一個負責經商,一個負責在工業山莊研究各種東西,他們何時也擅長帶兵打仗了?”
“仙舟,你不明白,顧大哥和方大哥可都是文武雙全,博古通今,有勇有謀的!你到時候便會看到了!”顧橫十分肯定地道。
“好吧,如若他們真如公主所說,那或許成為強有力的外援。隻是,公主,我們難道就一直靜觀其變,什麼都不做嗎?”孟仙舟道。
“當然不行,你現在把芝麓喊過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與你們商議。”顧橫突然表情十分嚴肅地說道。
“現在嗎?可是公主,如今天色已晚,芝麓白天在營地呆了一整天,訓練那些鄉兵很是辛苦,可能已經歇息了,要不明天再去叫他吧。”孟仙舟開口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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