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詩一出,吳偉業也忍不住和眾人一起回味“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一句,實可堪當報國為民的乾古名句!
吳偉業正準備主動請罪,認為自己之前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公主,希望重罰。
而顧橫卻又開口了!
“最後,所有的有誌與本宮一起重振大明,安定天下的人,都應該和本宮接下來詞中梅花一樣,永遠心懷希望,最終迎來勝利!”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顧橫剛把現代時學的詞念完,錢謙益就第一個出來讚歎道:“公主大才!此詞相較於宋時陸遊的《卜算子·詠梅》,應該是反其意而用之吧!”
見顧橫點頭,錢謙益又分析道:“公主這首詞,上闋主要寫梅花傲寒開放的俏麗身姿。起始二句敘季節的變換,既平直自然,又蘊含哲理。”
“第一句才說“春歸”,第二句就說“春到”。春歸是梅花在風雨中所送,春到是梅花在飛雪中所迎。”
龔鼎孳這時也接過錢謙益的話,分析道:“很顯然,這裡的“迎春”、“送春”者,不是“風雨”、“飛雪”,而是梅和梅花。”
“在風雨中送走春天時,梅花雖已凋謝但在飛雪中迎來春天時,梅花卻正吐豔。”
“這兩句對仗工整,擬人形象,生動地表現了公主及其領導下的新軍堅強不屈的英雄情懷、堅韌不拔的意誌和大無畏的戰鬥精神。”
聽錢謙益和龔鼎孳分析不僅從詞本身出發,還聯係實際,不可謂不到位,顧橫知道這二人在曆史上被稱為“江左三大家”果然名不虛傳。
顧橫心中正欣賞龔鼎孳和錢謙益的文學水平時,錢謙益又道:“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承“飛雪”寫出,極力渲染梅花開放時的冰雪環境,這是一種襯托的手法,在“百丈冰”的時節梅花開放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這樣一來,“猶有花枝俏”一句就格外醒目。梅花不僅在如此嚴寒的環境中開放,而且開放得還特彆俏麗。”
“公主以冰雪襯托風骨錚錚的梅花,以梅花的品質、梅花的形象來喻新軍。”
“公主的梅花形象是全新的,不僅是公主眼中梅花的形象,也是公主自己以及新軍的形象。”
聽錢謙益一番話,顧橫眼裡有了震驚,隨即是欣喜!
震驚的是錢謙益,一個顧橫熟知的曆史上曾經說過的因為“水太涼”和“頭皮癢”兩件事被世人恥笑,卻又在降清後暗中支持複明,如此反複,最後落得兩頭不討好,啥也不是,充滿爭議的人!
如今,他竟然能對自己和自己的新軍評價如此精準,可見私下有用心去了解,而且他這麼做,應該也是想選擇投靠自己和新軍。
顧橫想到這裡有些欣喜,這錢謙益雖說在曆史上出於種種原因,投靠過建虜,但此時卻一直沒有機會氣節虧損,他依然是學界文壇的宗主,很多讀書人目前都很仰慕他,他的號召力可謂一呼百應。
那麼,文人這一塊的思想統一,或許他比餘懷更適合去做。
顧橫正在心裡想錢謙益的事情,沒有發現龔鼎孳正偷看自己。
龔鼎孳今日看顧橫,更美了!
鳳髻雲鬢,眉似遠山如黛,眼若秋水盈盈,皮膚細潤如柔光溫玉,唇不點而紅,嬌豔若滴,雖端坐正前方,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卻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而且她一身絳紫色長裙,繡著富貴的牡丹,水綠色的絲綢在腰間盈盈一係,配合頭上戴著先帝禦賜的鳳凰金釵,無論是身段還是容貌,都堪稱傾國傾城。
而錢謙益還在說著:“公主的下闋是對無私無欲的梅花的禮讚。首句承“俏”字寫出。”
“俏麗的梅花開放於寒冬之時,它是春天的信使,預報春天就要到來,當春天真正到來時她已經飄零了。”
“這就是梅花樂於奉獻的性格,所以公主說梅花是“俏也不爭春,隻把春來報”。
“這個“俏”字濃縮了乾種生機,萬般氣,是這首詞的詩眼,小民想新大明應該就是梅花精神風貌的外現。”
顧橫越聽越滿意,讚賞道:“沒想到牧齋先生對新的大明理解如此透徹,很好!如果還有想說的,可儘情暢言。”
錢謙益聽了,心下大喜,畢竟聽聞公主目前隻對洪承疇稱“先生”,而洪承疇是公主的老師,這不足為怪。
但是,公主在眾多文人麵前稱自己為“牧齋先生”,說明肯定自己在文人中的地位,也肯定自己的學識,那自己是不是也能在新的大明官場中有一席之地?
已經六十多歲的錢謙益想到這裡,越來越賣力分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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