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詠梅下午上工的時候,是將那瓶白糖帶著的,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還給楊維坤。
等到了下午下工,趙詠梅出去打豬草的時候還將這個白糖瓶子帶著,就是想著萬一遇到楊維坤就還給他。
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沒遇到。
這一晚上,趙詠梅都有些失眠,第二天起來臉色就有些不好。
“要不今天彆上工了,給你請個假。”趙母看著女兒的臉色說道,“你在家裡休息休息啊。”
“昨晚沒睡好,沒事的媽。”趙詠梅說道,“再說這兩天給我派的活都不重。”
大隊長照顧她,也是因為她這些年乾活一直都勤勤懇懇沒有偷奸耍滑。
而且這些年一直風雨無阻地上工,給安排啥活就乾啥活。
如果今天因為她一點點不舒服就請假不上工,那以後想要這樣好的待遇恐怕也是沒有的。
楊維坤一眼就看到趙詠梅今天臉色不好,眼底下淤青應該是昨天沒有睡好。
因為他昨天晚上也沒有睡好。
怕是自己的那一瓶白糖,讓這個姑娘多想了。
中午乾活的時候,楊維坤不僅自己乾得很快,而且還催促著楊維峰,直接將趙詠梅的那一份也給乾了。
這些人都是下放的人,即便是看到一些什麼也不會往外多說。
大家都不容易。
趙詠梅默默地低著頭,都不敢看楊維坤一眼,不過等到要下工的時候,她沒有像從前那樣的趕緊走,而是走到了最後。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叫住楊維坤,“這個白糖,是不是你放在我家門口的?”
她紅著臉將玻璃瓶子拿出來說道,“你拿回去吧,我家裡有呢。”
女孩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緊張的手扣著褲縫,頭抵著不敢跟他對視。
“好。”楊維坤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不是,”趙詠梅慌亂地擺了擺手,“這白糖多貴的,我不能要。”
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因為這白糖太珍貴了,她要不起。
她匆忙地丟下這句話趕緊就跑。
不知道為什麼,趙詠梅在村裡也不算是那種很害羞的姑娘,但是一遇到楊維坤她就開始緊張起來。
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她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隻是心裡又有些失落,趙詠梅甩了甩腦袋裡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腳步輕快地朝著家裡走去。
而這邊的楊維坤看了看手裡的玻璃瓶,又看了看遠處女孩匆忙的背影,淡淡的一笑,朝著家裡走去。
才剛到廟門口,就見自家二弟楊維峰又賤兮兮地守在那裡,看到他回來湊過來,“哥,你跟那個女孩……”
“不要亂說。”楊維坤冷著臉訓斥了一下弟弟,“以後這種話不要說了。”
說完,將裝著白糖的玻璃瓶子塞到了楊維峰的手裡,自己走了進去。
怎麼就生氣了?
楊維峰抱著玻璃杯一邊往家裡走一邊心裡納悶,明明上午乾活的時候兩個人還好好的啊。
怎麼就給還回來了呢?
正想著呢,忽然前麵一暗,楊維峰一抬頭就對上許桂枝板著的臉,“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白糖。”楊維峰本能地回答道。
接著就聽到許桂枝的聲音,“還說不是你拿的,你個臭小子。”
她的巴掌就朝著楊維峰的後背拍了過去。
“媽,不是我,是我哥給我的。”楊維峰一邊抱著瓶子跑一邊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