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村主任的提議,雖然蘇建軍等村乾部們並沒有表態,但從他們的表情上來看,同樣存在著疑問,隻是為了維護村委會的團結與和諧,才1直保持著沉默。
麵對這些懷疑的聲音,李沐傑隻能先用計算出來的科學種植觀念的方式來回答他們,他看著劉春華問道:“大哥,如果村裡給你2十畝地,你辛辛苦苦乾1年,能打多少糧食,能賺多少錢呢?這筆賬,我想大家扳著手指頭都能算得出來吧。”
屯裡村的氣候地質還算可以,但畝產能夠有78百斤的情況就很不錯了,2十畝地風調雨順的收成,這樣也不過1萬5千斤的樣子,1斤3毛多錢的利潤,算下來4千到5千塊錢的年收入。
可是1個人能種得過來這麼多地嗎?顯然不大可能,那麼隻能1家人都種地的話,這個收益就被攤薄了,就算3個人吧,平均下來人均年收入隻有1千5塊錢左右,就這些錢,付出的勞動和成果完全不成正比,雖然不會有饑荒,但肯定談不上富裕,更奔不了小康。
這麼1算賬,劉春華等幾個宣稱隻會種地的村民們摸著後腦勺1陣訕笑。不過絕大多數的村民還是不相信,這李沐傑雖說是農村出生,可1直都是在外地上學,現在隻是用嘴巴1扒拉,就能讓屯裡村發生翻天覆地的的變化,從1個響當當的貧困村變成年人均收入過萬元的富裕村!
怎麼看都不切實際!
李沐傑看村民們對重建村小學響應積極,就把設想了許久的美好藍圖拋出來,希望能趁熱打鐵,沒想到,大家的激情沒點燃,倒招來了1盆又1盆的涼水!
散會之後,李沐傑回到房間,久久不能平靜,坐在桌子前反思到後半夜,終於明白了1個很淺顯的道理,那就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重建這村裡的小學,村民熱情高漲,是因為教育局撥的錢,愛心人士捐的款,看得見摸的著,實實在在,隻要大家肯出力就1定能建得起來。
而自己所描繪的美好未來,有點像黃山上的雲彩,看上去很美,但實在是太高太遠,爬上山蹦著高也夠不著,村民們自然不願意為之投錢出力。
說破嘴皮子,不如真真正正乾成1次!
通過這1次村民大會,李沐傑也算是體會到了,村裡的事情辦好了,辦實了,能夠凝聚人心,提高自己和村委會的威信,辦得不好,放了空炮,就得不到支持,要是損害了大家夥兒的利益,肯定要挨罵,沒準兒晚上還會被人扔臭雞蛋、砸爛西紅柿。
就拿劉豔紅不養3婆這件事來說,看似不大,可就這麼不疼不癢地拖著沒個最終結果,村民們自然不信服,你說再多的道理,樹立良好的鄉風,還是1句空話!
還有就是,你可以發動小學生搞1次突擊,臨時整出1個清潔乾淨的村容村貌,但不把村子裡的房屋、道路、排水、垃圾處理設施等等建設好,也隻能忽悠縣長1回,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再說脫貧致富,村民們哪1個不是天天想,日日盼。可是,你給他們畫1個餅掛在半空中,又怎麼可能讓大家豁出身家鐵下心來跟你往前奔呢?!
……
想清楚這1切,李沐傑覺得,要徹底打消村民們的顧慮和疑慮,隻有1個辦法:在村裡租1塊地,親自帶領幾個人,按自己的設想去乾,最終讓村民們看見實打實的實惠,最好是能聽見唰唰唰點紅票子的聲音,這才最有說服力。
村裡的大事小事太多了,而且所有的事都必須親力親為,這大學生村官不好當啊!
李沐傑暗自下定決心,1口吃不成1個胖子,問題和困難再多,也總要1件1件來解決!
按照慣例第2天1大早,李沐傑跑完步,直接去了蘇開國的家裡,把重建村小學的計劃跟老人家說了1遍,最後,懇請他出來做建校籌委會的總負責人。
這蘇開國忍著內心的喜悅,客氣了兩句,李沐傑趕緊勸上兩句。
兩人拉扯了好1會兒,蘇開國終於答應出馬掛帥了。
吃完早飯,蘇開國換了1套半新的中山裝,主動來找李沐傑,1起去村小學考察地形,商討建校事宜。
兩人來到村小學,找來了校長薛老師,拿出1張早先建這看房子的地形圖,圍著那籬笆土牆轉了1整圈,然後回到薛老師的辦公室,對著地形圖比劃了起來。
為了不影響學生們正常上課,決定先拆除操場另1端兩排老師辦公的平房,然後先建教學樓,等教學樓竣工之後,讓學生們搬進去之後,再拆除當教室的3排平房,建辦公樓,食堂、閱覽室、微機室等等,最後修建操場、門房、綠化帶和圍牆。
談完了建校規劃之後,蘇開國提議搞1個奠基儀式,說是村裡動土的老規矩,都要披紅掛彩地放放鞭,讓上上下下都知道這麼件大喜事。
暗含的意思沒明說,但李沐傑心裡也清楚,按照村裡老1輩人的說法,大興土木之前,必須先跟山神河神們昭告1下,圖個吉利,保個平安。
薛老師立即表示讚成,說是村小學重建是1件大事,有必要讓學生們從中受到教育,刻苦學習,將來成為有用的人才。
李沐傑也同意了下來,打算請縣長趙金剛來剪個彩、揭個牌,再讓韓玉軒來拍條新聞,給屯裡村在東山衛視又做1次免費的廣告。
既然要搞儀式,除了領導講話之外,還要選個學生代表發言。
薛老師就說,6年級課程緊,可以在5年級選1個。
於是就把5年級的班主任席福澤給找來了。
現在的席福澤已經填了表,隻等教育局批下來,就可以轉為有正式編製的老師了。他多次跟李沐傑和薛老師表態,隻要屯裡村的村小學存在1天,他就1天不離開。
聽說要選發言的代表,席福澤馬上就推薦了班長黃鐵栓。
“黃鐵栓?就是3婆家的大孫子吧!”蘇開國撚著胡須,問道。
“是的,蘇老!”席福澤很有禮貌地回答。
“他倒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可惜,攤上了1個不講理的媽。唉……”蘇開國沉沉歎口氣,微微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李沐傑1眼,然後目光又落到了圖紙上。
李沐傑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便附在席福澤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席福澤連連點頭說道:“嗯!……嗯嗯!……我明白了……這個我知道……好,我這就去辦!”
說完,席福澤與蘇開國和薛老師打了招呼,出去了。
從村小學出來,蘇開國就跟李沐傑分開了,去了寧月兒家的地上,讓她把籌委會的幾個籌委召到他的家裡碰了1次頭,各自分了工,劃分了職責,反複強調1條,辦學校,曆朝曆代以來,都是積德行善的好事,隻能辦好,絕對不能辦砸了。
籌委中的牛老伯年紀不小,聽了蘇開國這番話,也是連連點頭。
寧月兒、劉春華等人,自是無話可說。
李沐傑在田間地頭轉了1圈,發現黃山腳下有1片荒地,便想著把它承包下來,當著自己的試驗田。
中午時分,接到通知,蘇小龍等幾個村乾部都端著飯菜來村委會吃飯。
這是縣長趙金剛1行走了之後,自覺不自覺地形成的習慣,1般情況下,村委會就不專門召集開會了,有事就1邊吃飯1邊商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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