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武大貴這副表情,鎮委書記瞪大了眼睛。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要人命啊。”吳茂才瞟了1眼水果籃,問道:“上醫院看了沒有哇?”
“看了,吃了點藥,沒管用,火壓不下去。”武大貴搖搖頭,愁眉苦臉地說。
“是不是又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吳茂才給武大貴倒了杯白開水,放在了茶幾上,拍著沙發說道:“來來來……坐下說,坐下說!”
吳茂才的熱情似乎鼓勵到了武大貴,他1坐下來,就滔滔不絕地抱怨開來,無非就是問屯裡村憑什麼就得到了縣裡那麼大力的支持,大湖村怎麼1下子就成後娘養的了,鎮裡還要不要大湖村這個先進典型了?
吳茂才沒等武大貴把話說完,就站起來,在房間裡1邊踱步,1邊生氣地打斷武大貴的話,怒發衝冠地大聲喊道:“彆說了!”
武大貴1下子愣住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吳茂才指著武大貴說:“你自己爭取不到縣裡的支持,能怪得了誰,啊?當初大湖村要不是有縣裡的大力扶持,能有今天的發展嗎?你難道讓我扯著縣長的腿,把他往大湖村拽嗎?啊!”
武大貴明白了,話有點說過了頭,便沒有申辯,隻咬著牙,任憑吳茂才指責。
吳茂才罵了1陣,回沙發上重新坐了下來。
武大貴這才苦著臉說:“是的,是的,都怪我最近光忙著村裡的建設,忽略了跟領導加強溝通。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李書記,你可不能不為我做主呀!”
吳茂才靠在沙發背上想了1會兒,然後說道:“我怎麼給你做主,啊?蘇建軍這個老邪貨,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現在連縣長都敢忽悠!要是這個驢日的按規矩出牌,我也有辦法收拾他,可他跳過鎮上,直接跟縣領導聯絡,不講規矩,不講程序,我能拿他有什麼辦法?”
武大貴聽了,捂著腮幫子,1個勁兒地嘬開了牙花子,那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說有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見武大貴垂頭喪氣的樣子,吳茂才隔了1會兒又說:“大貴啊,大湖村是魯書記1手樹立起來的先進典型,也是沙河鎮的1麵旗幟,從個人感情上來講,我肯定是站在你這1邊的。”
停頓了1下,吳茂才接著說:“可我是沙河鎮的黨委書記,屯裡村也是我的地盤,我能怎麼辦?我總不能跟黃老邪說,屯裡村就不要發展了,就窮1輩子吧!那樣的話,其他鄉鎮的乾部們不都得說我吳茂才吃錯了藥,腦子壞掉了!”
“那怎麼辦?”武大貴兩眼看著吳茂才,說:“書記,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屯裡村把大湖村的資源都搶跑了,活生生地把大湖村這個先進典型擠垮吧?”
說這話的時候,武大貴的眼裡流露出1種可憐巴巴的委屈神色。
吳茂才又想了想,臉上掛著對下級遭遇深表同情的樣子,說:“大貴啊,今天休息,我們不算正式的談話。中午,我陪縣辦的張主任1起吃的飯,他悄悄跟我透露說,boss的意思好像也是不太願意看著屯裡村超過了大湖村……”
“真的?”武大貴抬起頭來,驚喜地問道。
“這可是張主任親口對我說的,這你還懷疑有假?”吳茂才皺著眉,反問道。
“沒有,沒有,沒有!”武大貴連連擺手,又問道:“張主任有沒有說1說,下麵該怎麼辦嗎?”
吳茂才看他1眼說道:“張主任隻是跟我說說boss的意思,怎麼會說具體怎麼辦呢?殺豬殺,各有各的殺法,老板不經常說,乾工作,要發揮主觀能動性,如果什麼事都要老板親自作指示,還要我們這些基層乾部做什麼,你說是不是呢?”
武大貴又捂著腮幫子說道:“噝~吳書記,我隻是大湖村的村主任,手又伸不到屯裡村去,我能怎麼辦呢?”
吳茂才不樂意了,板著臉說道:“大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讓我來收拾蘇建軍和李沐傑!可是,他們不撞到我的槍口上,我能端著衝鋒槍就把他們給突突了?你要是這麼想不開,那我也沒辦法,就由著他們鬨騰去吧!”
武大貴聽了,呲牙咧嘴地似乎像是在咬1隻沒熟透的桃子,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如果真的由著蘇建軍和李沐傑他們去鬨騰,指不定那1天屯裡村就超過了大湖村,成為了縣裡的新典型,那樣1來,大湖村經濟發展停滯不前暫且不說,武大貴想當副鎮長的希望豈不是也隨之破滅了?
不行,必須得阻止他們,最不濟,也得想辦法讓蘇建軍和李沐傑往吳茂才的槍口上撞!
想到這,武大貴扇了自己1嘴巴子,說:“李書記,你彆生氣,都怪我這破嘴不會說話。你放心吧,大湖村這麵旗幟堅決不能倒,我回去就想辦法!”
吳茂才聽了武大貴這話,沒有再說什麼,起身送他出了門。
等武大貴拐過樓梯口,吳茂才便回了辦公室,把門帶上,撲到沙發邊,從水果籃裡摸出1個厚厚的信封,揣進了口袋,然後拎著水果籃,喜滋滋地回家了。
武大貴回到大湖村,就把他領會的領導意圖傳達給了村支書唐國海,他琢磨了1陣子,便喊來了保安隊長武老6。
他和唐國海討價還價了1番,連夜定下了1個偷雞摸狗搞破壞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