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們都死了？”
半晌過後，靈王艱難開口詢問。
“彆瞎說。”
牛小田睜開眼睛，可用儘所有氣力，卻擠不出一絲笑容，唯有淚水滑落。
“其實，我早有感知。那時還沒見到你，有一天我心煩意亂，恍惚間像是被人殺了，十分真實。”
靈王說著，也落下淚水。
香魃怔忡片刻，也重重歎了口氣。
“小田。”
青依溫柔無比，輕輕替牛小田拭去臉上的淚痕：“我們九死一生，早已看淡了生死。想要走得更遠一些，無非是想多陪陪你……”
青依哽咽，也說不下去了，低聲啜泣起來。
鐵麵無私的軍師，也有今日失態模樣，越發令人心疼。
“青依，不怕，有我，誰都不會有事的。”牛小田輕輕拉住青依的手。
“對，你是我們所有人的指望。”青依點點頭：“不管上麵記錄了什麼，我們都能接受。”
“對，都能接受！”靈王附和。
靈皇也點了點頭。
牛小田看向虛靈真人，他卻皺眉道：“如今我才明白，為何冥界記錄近些年有了些出入，原來是生死簿丟失的緣故。”
頓了頓，虛靈真人鼓起勇氣道：“小田，一路同行，我對你，對逍遙宗何嘗沒有感情。但一切皆有定數……”
“鐘大哥，這本生死簿上記載，你早已隕落。”牛小田打斷他的話。
啊？
虛靈真人純黑色瞳仁，竟然現出一圈圈的紋路，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我明明活得還好好的！”
“不是你說的，生死簿絕不會有錯嗎？”牛小田反問。
“這……”虛靈真人揉了揉胸口，一臉茫然，原地匆匆踱了幾圈，不甘心又問：“可曾記錄隕落緣故？”
“沒有！”
“沒道理啊！”虛靈真人直嚷嚷：“一般凡人，都要記錄籍地、壽元、病故原因，甚至轉世情況等等。我雖是民間鬼王，但在冥界也有官職的，怎麼就隻記錄了隕落？”
“不隻是你。靈王、香將軍……上尊……”
牛小田說出一串名字後，看向青依，卻無法將她的名字說出口。
臥槽！
靈明猴驚得直接爆粗了：“上尊和軍師都隕落了？老大，那我呢？”
“你和小白，都是壽元未儘。”牛小田解釋道。
“老大，上麵可有你的名字？”白澤連忙問道。
“沒看到。”牛小田搖搖頭。
眾人齊齊長舒一口氣，卻讓牛小田心裡更加難受。
這本生死簿，不定時就能爆發。
牛小田不敢想象，如果那一刻到來時，突然失去那麼多朋友，獨活還有什麼意義。
“冥冥之中的庇佑，正因為冥界失去了勾魂筆，無法進行勾選，我們才能得以保全。”青依臉色十分難看，卻故作輕鬆安慰道。
“隱患太大，我不能接受。”
牛小田語氣十分堅定，直視虛靈真人：“鐘大哥，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想想辦法，把這些人名都抹去吧。”
“我也想啊！”
虛靈真人帶著哭腔，“但冥界從未有此先例。”
“冥界也從未丟過至寶，勾魂筆。”牛小田點撥，不等虛靈真人回答，牛小田緩緩站起，周身散發著幾乎令人無法正視的王者之氣。
“勾魂筆丟失，正是為了保全生死簿上的人。鐘大哥，你為逍遙宗立了大功，多謝。”
牛小田躬身，驚得虛靈真人連忙躬身還禮：“不敢當，不敢當。”
“虛靈，想想辦法吧。”
香魃難得放下平日的傲氣，抱拳懇切道。
“那，我好好想想，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