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磅礴的日光遮蔽了四尊恐怖存在的死劫,更將它們禁錮在原地!
紅日膨脹開來,將天道之輪、地相之輪統統包裹於其中,徹底熔煉,使三相混合成一!
神上完人,踏臨世間!
化作天道之輪的想爾,在蘇午三相成一,登臨神上完人層次的這個刹那,自身便已然崩滅!
它隻逃逸出了些絲因果,散溢向不知何處去。
而它的厲詭本形,已然徹底被完人殺死!
它成為了第一個被蘇午殺死的厲詭!
轟烈日光鋪陳於天地之間,四尊恐怖存在的本形在蘇午登臨完人,爆發出來的氣韻之中,都被禁錮住了——它們瘋狂地爆發出死劫,致使天地之間遍處溝壑,彌生裂縫,然而它們的本形將天地都撕裂了,卻無法撕開那遍照一切地域的恢宏日光!
「完人出,萬神末劫!」
「完人出,天意燼滅!」
「完人出,人道昌興!」
四尊恐怖存在的詭韻化作了一個個實質的念頭,在裂縫處處的天地之間遍處交織流轉,天地在它們詭韻心識的鋪陳之下,一刹那沸騰了!
「他可比中黃太乙!」
「他貫通天地人三宗,已經遠邁軒轅黃帝多矣——絕不能任他繼續存活,他活著,我們就得死了!」
「他活著,我們就得死了!!!」
沸騰的詭韻在天地之間驟然炸開來!
三頭而六手的幽影三清之魂蜷縮於表麵遍布臉譜鏤空紋的雞卵之內,那一道道簇擁向他的紫紅天根,帶來了渺渺空無的元河氣息——天地之間,遍處裂縫之中,無形無色無質的元河水從中漫灌而出,元河大海頃刻漫淹而來!
哢嚓!
雷祖終於咬破了天地,無數雷霆震飄於元河河麵之上,雷聲填填!
咚!咚!咚!
***雷霆化作一道道鞭索,抽打在元河河麵之上漂浮的一座座洲陸、舟楫——那些洲陸、舟楫之上,有諸多恐怖彼岸或躺或坐或立,它們在暴烈雷霆霹靂之中,儘皆蘇醒了!
「一切有為法,如露亦如電,如夢幻泡影,應作如是觀……」
鬼佛雙手合十,"如是觀"之下,鋪張天地的紅日之光亦不曾消褪半分,四尊恐怖存在的死劫,已在這個刹那被蓋壓於完人氣魄之下。然而,如是觀顯映而出,亦令天地之間的紅日光不再瘋狂鋪張、沸騰,漫天金紅光芒凝滯一瞬息!
嗡!
這個瞬息裡,一雙雙恐怖眼目鋪滿了漫漫紅日光,一條條纏繞著種種彼岸氣韻的手臂,驟然出現在了蘇午的身後,它們相互簇擁著、接連著,往蘇午背後奮力一推——
「渡河罷!」
「渡河罷!」
「渡河罷!」
此岸巔頂的蘇午,被這無數彼岸存在不惜代價奮力一推,終於從此岸之上跌落,落向空茫元河之中!
完人出,萬詭死!
他隻是初成完人,但卻真正從根本上殺死了一尊厲詭——想爾!
這般成就,乃是從前那位完人中黃太乙都不曾達到的,軒轅成為中黃太乙之時,尚且遭到無數彼岸的圍殲,又何況是他這個一登階,就顯出"殺詭特性"的恐怖完人?!
所以,諸多彼岸厲詭不惜一切力量,將氣韻死劫從彼岸投遞了過來,要強行推動蘇午渡河!
無儘元河張開血盆大口!
等著蘇午落入其中!
空明元河之下,屍骸一層層堆積,那一道道天詭、渡河者、彼岸坍塌者的屍骸儘皆睜開眼睛,隔著河
麵注視著行將陷落元河的蘇午——天地之間,恐怖詭影如山巒層層疊疊,仰頭望著天頂墜下的蘇午!
河底淤積的腐屍們,假若有機會吞吃"完人",它們甚至有可能從重築自身的彼岸,從河中爬出來,活出第二世!
然而——
那向元河之中墜落的蘇午,在某個刹那,忽然停住了下墜之勢!
轟烈光芒充塞於元河之上,寂靜無聲無息的元河水麵,在此時也驟然沸騰起來,掀起無窮的浪潮,試圖將那輪紅日環抱住,拖入河水之中——紅日爆發出磅礴的光芒,將那洶湧沸騰的一道道元河浪潮,都儘數蒸乾!
隨後,蘇午自行落在了元河河麵之上!
轟!
諸恐怖之類從河底伸出手爪,展開種種手段,競相攀扯蘇午的身形,欲將他拽入元河之中——然而,他在河麵之上卻穩如山嶽,任憑那些恐怖存在狂烈攀扯,依舊紋絲不動!
「急什麼?」
他大笑著,倏忽張口,吐出一團金光!
煌煌烈烈人道大勢彙聚金光之中,無數彼岸存在的力量儘被蘇午從自身移轉到那團金光之上,幫助他完成了對那團金光的鑄煉——金光之中,鑄出四足、方肚、雙耳的大鼎之形——
此以帝辛人道大勢之鼎為根基,彙合了天理、地相的大鼎一被鑄煉完成,就有了統一的名字——故始社稷鼎!
當!
故始社稷大鼎重重地墩在了元河河麵之上,天地之間,驟起一聲洪鐘大呂之音!
滾滾故始人血在蘇午與故始社稷鼎之間流淌著,在二者腳下鋪成火海!
蘇午隨意伸手,一把拽住一尊從河底伸出手來,攀扯自身,意圖將自身拉扯入河底的彼岸倒塌之屍,直將之投入了鼎中!
轟轟轟!
完人氣韻將火焰催逼得越發熊旺,坐落於火海之中的社稷之鼎,沾染了蘇午的完人氣韻,便將鼎中彼岸倒塌之屍,直接烹煮成了一鍋肉湯——這道沉寂於元河之下的厲詭,就此被徹底殺死!
蘇午不斷抓住一具具攀扯自己的屍骸,將之投入鼎中。
在他腳下簇擁著的、密密麻麻的元河屍骸,眼見被投入鼎中之類,俱真正死亡,它們齊齊顫栗了起來,再不敢於蘇午腳下停留,競相隱遁於元河之底,遠離這尊前所未有的完人!
「以此社稷大鼎中之物,作為故始祭廟饗宴!
尚饗!」
蘇午將那尊被火焰燒灼得通紅的故始社稷鼎高高舉起,鼎中煙氣縹緲向冥暗虛空,虛空深處,似有一座被泥巴烘烤出焦痕的小廟隱隱顯出形跡,那小廟已經殘破不堪,像是在一場風吹雨打之後,便會徹底崩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