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簇破空,呼嘯著,在夕陽下,如同雨點一般,直奔鐵索橋上的楊寧。
“又來……”楊寧揮劍不止,邊應付箭支,邊撤退。
鐵索橋隨著楊寧的動作,錚錚作響,在空中不斷搖晃。
就算是有了太陽一天的照耀,但是鐵索依舊冰冷,依舊粗壯,就好像這外界的一切,都和它無關,它的使命,就隻是連接著兩岸,成為唯一的通道而已。
“晉杭,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江悅知道自己鑄成大錯,想要極力挽回,但是照這樣的局勢發展下去,根本不可能,因為直到此時,他才明白,這個黑衫少年,根本就是什麼領悟了劍氣的,而是更高一級的劍意。
晉杭明白江悅的心情,但是麵對這樣嗯局麵,他自己同樣是無計可施,道:“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
先前,他們千人鐵騎追殺楊寧兩人,被人家玩了個團團轉,而且己方可以說是損失慘重:先是死了隊長武陽,接著密林之中,三百多人變成了乾屍。
對於這樣的結果,晉杭都不知該怎麼交代。因為這支鐵騎並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精銳中的精銳啊,這可是進攻天塹涯的主力之師,可是騎乘躍風獸的戰士啊。
卻因為自己的貪功冒進,白白死了三百多人。
晉杭直到此刻終於有種心涼的感覺。追上他們嗎?追上了,可是人家已經登上了鐵索橋,以他的實力,想要通過,也就是眨眼之間的事。
千人的追擊,最後以失敗而告終。晉杭都不知道該怎麼交代了。
江悅知道躍風獸的事,也知道躍風獸對宇賜帝國意味著什麼,但是這樣的秘密泄露,對宇賜帝國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守衛軍聽令,追殺此人……”江悅無計可施,隻能以這樣的方式追殺。
“是……”
大錯已經鑄成,想要彌補大錯,隻有拿命來填。
就算放任不管,江悅也知道自己難逃一死,還不如讓自己死在前線,總比死在帝國的軍法之下要好。
千人的守衛軍,以魚貫而入的方式,衝上了鐵索橋。
兩岸相距二十多丈,本就不穩的鐵索橋更加搖晃。
懸在空中,發出鐵鏈的撞擊聲,清脆依舊。
就在流雲國的一岸,有人發現了對岸的情形,道:“隊長,好像有人在對麵衝橋……”
“什麼人衝橋?”
“好像是對麵的守衛軍,但是橋的中間,好像有人……”
因為夕陽晚照,視線有了模糊的跡象,看的並不是很真切。但是流雲國一方的守衛軍也知道,想要通過鐵索橋攻打流雲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難道說是焚寒將軍他們回來了?”隊長猜測道。
“不能吧,焚寒將軍和楊寧將軍去了才幾天啊,應該沒這麼快回來吧?”
“說的也是,可是那對方的守衛軍為何衝橋呢?”
“我也不知道。”
……
流雲國一方的守衛軍最後還是選擇動起來。
儘管以千人的守衛軍,想要衝破這唯一的通道——鐵索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早做準備,還是有必要的。
“全力拉弓,不能讓這幫狗崽子好過。”隊長張弓搭箭,一劍射向了對麵的橋。
楊寧看到流雲國一方動作起來,燕子蕩身法展開,穿梭在鐵鏈之上,快速掠過,瞬間便到了對岸。
“完了……”江悅看著夕陽下身影模糊的楊寧,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阻擋那人回去的腳步,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是啊,完了……”晉杭穿著騎兵的鎧甲,兩隻眼睛中終於露出了無可奈何的味道。
其實晉杭知道,在自己追近密林的時候,就已經不可能攔截楊寧,但是還是希望能夠有奇跡出現。
但是現在,奇跡沒了,因為他不僅順利通過了千人鐵騎的追擊,還將守衛鐵索的守衛軍玩的團團轉。
“江悅,你和我都完了……”
晉杭絕望了。
夕陽下,兩人無力的坐在地上,兩天手臂低垂,沒了一絲精氣神。
“隊長,現在我們怎麼辦?”一名守衛軍問道。
江悅不知道自己該乾什麼了,因為他不僅放走了敵人,該死的還放走了攜帶重要情報的敵人。
這樣的罪過,大將軍能饒的了他嗎?不能,這是肯定的。
半晌,兩人才漸漸回過神來。“吩咐下去,天塹涯附近,任何人都不準通過,違者格殺勿論。”江悅和晉杭看著對岸,有種渴望,渴望登上對麵的土地。
但是他們倆知道,自己今生已經無緣,再也沒有機會登上對麵的土地了。
夕陽下,兩道落寞的身影,盯著冰冷的天塹涯,久久不能回神。
楊寧穿過鐵索橋,自是迎來一大片的歡聲笑語。
“楊寧將軍,好修為啊……”隊長忍不住誇讚。
猶記得楊寧和焚寒離開,也就是幾天前的事,本來以為要好多天,他們才能回來,或者說一去杳無音訊,卻沒想到沒過幾天,楊寧回轉。
“將軍,聽說你們去宇賜,是有什麼重要的任務,究竟是什麼?”有人忍不住好奇,問道。
楊寧正色,道:“將士們,我們恐怕有仗要打了……”
楊寧心裡明白,自己已經得到了關於躍風獸的消息,那麼趙東彥為了拚死一搏,肯定會破釜沉舟,不顧一切。
因此,接下來,疾風軍可能就要麵對宇賜帝國的五十萬大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