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赫然是一隻常人大小的左耳,形狀都稱得上標準,宛如剛剛從某隻腦袋上扯下來。
如果說有什麼特彆的地方,莫過於一半腫脹一半乾癟,兩者交織成了一種特殊的扭曲感。
而就在付前觀察的同時,他感覺到這耳朵循著修蒙的標記,“看”到了自己。
沒錯,雖然是隻耳朵,卻是那種眼睛看人的感覺。
這還沒結束,下一刻中間耳道一陣蠕動後,居然是嘴巴一樣倏地張開。
轟!
某種無法理解的囈語刹那間響起,瘋狂的撕扯感,一路從意誌蔓延到肉體。
甚至與此同時,以這囈語為通道,付前感覺某種堪稱崇高的注視一閃而逝,眼前似乎出現了似曾相識的一片夜空。
不過沒來得及仔細觀察,囈語就戛然而止。
哢嚓聲中,金屬圓筒已經是被關上,那隻耳朵被嚴嚴實實地再次隔絕。
當然注視並沒有完全消失,因為修蒙老爺子還在看著這邊。
麵對這位神使略顯凝重的審視,全程控製住自己,沒有做出任何特彆反應的付前,這會兒也是任由對方打量。
修蒙這一番詭異操作,加上剛才那瘋狂的囈語,他已經隱隱猜到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了。
把寵愛戒指收起來的決定,果然是對的。
眼角餘光注意到窗外一切如常,紅月並沒有出現,付前再次為自己的果斷點了個讚。
從之前的經驗能知道,雖然平時沒什麼表現,但自己那位“媽媽”可以說一直在注視著自己。
任何加諸於自己身上的,高位範疇的存在形式都有可能引發她的反應,上次的安井時之就是例子。
事實上當時自己就是借助於這一點,把握安井時之的到來的。
……
修蒙當然不會真是來滅口的,執夜人還不至於腦抽到那種程度。
雖然一時無法確認修蒙到底所為何來,但對方的那份標記操作,卻是瞬間引發了付前的警覺。
這詭異又奇妙的手段明顯隻是前置,而未見之丘裡,接下來可是斯托斯老爺子的殺招,近乎權柄性質的一擊。
手上的寵愛戒指,力量毫無疑問來自紅月,怎麼想帶在身上的情況下,紅月的注視都隻會更緊密敏感。
這種情況下,如果後續接的依然是某種高位性質的東西,天上亮起一輪血月的概率怕是不小。
而這樣的異象,幾乎一定會被執夜人注意到,並跟葉島的事聯係起來。
現在把戒指放回去之後,剛才那轉瞬即逝的注視,明顯沒有激發“媽媽”作出反應。
甚至與此同時,付前還反向得到了一個重要信息——剛才隱約看到的那一幕竟是似曾相識,就在按順序送出四份鎮靜劑的任務裡。
而如果沒記錯的話,那份任務總結中提到自己的行為本質,其實是協助蒙蔽執夜人安插在某個邪惡之源的信使,避免安井時之的晉升受到乾擾。
時隔多日,執夜人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
修蒙剛才那番舉動,似乎是拿取自邪惡之源的東西,來試探所有人——他壓根就不是為依安的事情來的,這也是為什麼對李惟玄他們的溝通內容並不關心。
迅速考量著這個想法的可能性,付前卻也沒急著說什麼,因為自有人會幫他驗證。
此刻的會議室裡,已經是轟然炸鍋。
“這到底怎麼回事?”
陽教授臉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修蒙閣下,我需要一個解釋。”
旁邊的李惟玄語氣也是十分認真。
解釋?
修蒙掃視一周,緩緩點頭。
“安井時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