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教堂每個角落,都發出了讓人牙酸的聲音,仿佛隨時可能坍塌——並非錯覺,真的在動。
似乎擁有了某種生命,目之所及的一切真的在擠壓變形,向中間塌縮。
“如果真像說的那麼無所謂,你為什麼不站起來呢?”
趙然戲謔的質疑也是同步響起。
……
“我前麵說得沒錯,你很聰明,這麼快就意識到這個座位是關鍵……但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明知道它是關鍵,卻還是不介意把你帶過來?”
付前好奇打量四周的時候,趙然甚至是沒有給回答的機會,直接繼續說道。
“因為掌握不了對應的方法,永遠做不到跟你現在一樣?而你是絕對不可能告訴我的?”
而付前竟是真的認真思索,推導出一個可能的解釋。
“說得沒錯。”
絲毫沒有因為被猜到而不滿,相反趙然臉上儘顯快意。
“本來是想讓你一步步認識到這一點的……發現真正的‘他們’是誰,發現成為他們的關鍵,發現自己永遠隻能棋差一著……
“不得不說你屢屢給我帶來了驚喜,雖然效率實在高,但我精心準備的禮物沒有被辜負。”
逐漸亢奮的聲音裡,建築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情緒,一道巨大石梁轟然落地,砸到付前手邊不過一米的地方——正是曾經長戟的位置。
對於這地方的掌控力果然驚人,比自己當時的“我思故我在”狀態更深入。
依舊沒有任何動作,注視著這樣一幕,付前得出了進一步的結論。
當時之所以能夠完成任務離開熔爐,最終是通過在石座上的反複淬煉,達成了跟這個地方的深度融合或者叫共鳴,行動才終於不受阻礙。
然而即使是那個時候,對於熔爐本身,也僅僅是共享某種高維視角,遠不能影響它的變化。
但不管是剛才血霧的障眼法,還是這會兒操控建築,都由衷能看出來趙然對於這個地方掌控力驚人,通道大概率也是這麼挖出來的。
幾個月來他的探索收獲遠不止前麵展示的那些,明顯還包括對這個石座的進一步利用方式。
至於對方提到的刻意領自己來這裡一說,付前同樣是相信且理解的。
就像絕地求生三天之後,立誌要乾掉救自己的人一樣,受的委屈總是要發泄一下的。
從一開始現身把自己“誤”以為“他們”,趙然前麵那一係列的賣力表演,本質上不過是貓戲老鼠。
幾個月都過去了,僅僅殺掉怎麼能夠,肯定是要身心雙重折磨,並最終給人希望又殘酷剝奪那種。
雖然無趣,但以趙然兄的水平和風格,這種做法實在不奇怪。
甚至平心而論,已經稱得上絕境淬煉後的超水平發揮了。
隻可惜人終有局限,搞清楚誰是老鼠這種高難度課題,對他來說還是太深奧了。
“明白了,所以為了我的痛苦最大化,是不是除了最關鍵的那一點,其它的還是可以分享的?”
深刻共情間,付前微微頷首,不忘提供行動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