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重提,對於這種殺戮行為,梁上君看上去卻是樂見其成。
“明明已經幾乎沒有腦子,卻總喜歡往上走……時不時地竄上來,想要清理出一條通道。”
似乎有些難以抑製自身的情緒,梁上君邊說邊在穹頂上繞著圈爬,動作和聲音都充滿了焦躁。
“你不知道要說服他們多困難……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氣,才誘導他們改變了念頭,轉而用更多的石碑堵住那裡。
“而且因為不是每次都聽勸,時不時還會被移走一部分,導致那裡一直填不滿。”
……
所以負碑王者們原本是來清理石碑的,最後卻是變成了加固人員?
甚至視梁上君的誘導成功與否,還在兩種角色間不斷的切換?
果然生活充滿了無限可能。
如此說來下方那些朝著同一方麵,被評價為“擬人”的墓碑,莫非也是因為同樣的渴望?
果然抽象,不愧疑似心靈之海的殘餘。
傾聽著梁上君的訴說,付前卻是完全沒受那份焦躁的影響。
快速分析間,對這個地方人與物的模糊界限有了更進一步的感受。
甚至很容易能想象出這位掛在穹頂,對著來往巨人們絮絮叨叨的場景。
畢竟他前麵對自己兩人做的就是同樣的事情。
甚至包括梁上君此刻展示的東西,也能看出來這種模糊。
他當然沒有真正打破穹頂,眼前的變化隻是個演習。
外麵有東西很可怕,千萬彆打開門,不信我打開給你看看——就算他腦子再抽,也不會這麼勸人的。
“作為類似噩夢原住民一樣的角色,他把自己的恐懼具象化,共享給了我們。
“正常做到這一點很難,可以說再次證明了這個噩夢的特殊性質。”
包括許久未開口的魔女,這會兒也是在旁邊隨口給出判斷。
因為有付前擋在前麵,她碩大的帽簷甚至都沒沾上一點兒血跡,不過凝視著已經蔓延到了腳邊的血,並不妨礙她評價其中危險。
“雖然僅屬於幻像性質,不過這上麵附帶的力量很特彆,跟我們身上累積的‘失血’應該有很大關聯,目測有可能是這個噩夢的核心基礎。
“這家夥害怕其實是對的,他們如果跑到外麵,遭遇這份幻象背後真正的力量,可能確實難以承受。
“當然這僅僅是初步論斷,幻象摻雜了太多乾擾,並且還是太微弱了。”
而她的想法,無疑和付前英雄所見略同。
“聽到沒有,太微弱了,再加把勁兒。”
而付前一邊聽,一邊當即衝著還在兜圈子的梁上君吼了一聲。
“你確定?”
後者那一刻動作甚至都停了下來,語氣裡充滿不可思議。
“哈哈……既然你這麼堅持。”
不過麵對付前沒有表情的臉,他很快就想起前麵學到的內容,不再問那種無意義的話,轉而猖狂大笑。
而笑聲之中,更是直接挖出了一隻眼珠,丟進了濃厚的血流裡。
甚至眼球在其中浮沉翻滾的同時,還在不斷盯著付前這邊——接著是更多眼睛。
就像打翻了一杯百香果飲料,轉瞬間血流各處,竟是都長滿了一顆又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