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隻是身體飛升了,自我意識也早已經是另一種概念。
魔女的回應溫和而肯定,其中卻是蘊含著一個冰冷的事實。
很明顯不管是最早的艾蘿,還是剛剛的看手人,末日給他們帶來的並不隻是肢體上的古怪變化。
在付前看來,“他們”應該已經是不在了。
看似歲月靜好,但反應乃至交流,早已經困在某種毫無生機的模板裡。
前麵跟艾蘿在那邊,當然不是真的尬聊。
響應魔女的號召上去打招呼後,對方過分絲滑的反應,當時就讓付前感受到了一點兒古怪。
再怎麼說自己和魔女也屬於奇裝異服範疇,熱情好客是一回事,甚至完全不奇怪的嗎?
而等到看手人時,反饋就更明顯了,能對著自己這隻手給出光滑的評價,怎麼想腦子在這個過程裡都沒有參與活動。
結合魔女後續的說法,能看出來這些人似乎進入了一種類似遊戲角色的狀態。
乍一看人模人樣,實際能做的東西極少。
對於艾蘿來說,可以指引想要尋找鹿車的人前往藍房子。
而至於看手人,會根據你的行為決定是否繼續給出指示。
雖然給出的指示本質上也相當模糊。
不過那不是問題,這樣的一個地方,對曾經在這邊待過的魔女來說,想要找某個東西又何需問路。
從一開始建議自己去打招呼,到後麵留自己和看手人單獨交流,魔女的核心目的,明顯是讓自己親身感受這份怪誕。
“所以你感覺怎麼樣?”
你問我答間,魔女儼然知道付前已經初步領會了這地方的特彆,繼續前麵引路同時,谘詢著他的整體感想。
“這種死板,可能是這地方能一直保持穩定的原因……某種東西定義了他們,也湮滅了他們。”
付前也沒有客氣。
“至於定義他們的東西是什麼,我想如果能搞清楚這一點,說不定不難明白,為什麼這地方會有這種奇怪特性。”
……
“你說得對,與其說是變異的人類,他們現在的情況,其實更類似於會說話的標本——”
魔女說話間頓了一頓,手掌上竟是有淒厲哀嚎縈繞。
仿佛有無儘冤魂,從遙遠的某處想要拉扯攀爬出來,亦或者讓這邊也陷落進去。
不過這份苦痛隻持續了一瞬,下一刻上麵爆發的災厄,就直接碾碎了戾氣。
不用說,又是某個跟這地方發生聯係的超凡範疇。
而魔女幫忙定位,付前隨手輸出,這流水線般的配合下,甚至沒有耽擱兩人的腳步半秒鐘。
“我在這裡待的那段時間,曾經試圖尋找一些特例,但很可惜,我最終意識到唯一特例就是我自己,並且隨之帶來的就是無儘的侵蝕……就像是打破平衡的禍根。”
而魔女的注意力儼然也沒有被分走半分,繼續分享著當年的經曆。
“所以現在有兩條禍根了。”
不管自己還是魔女,早已經習慣了各種不太友好的名頭,付前一時也是自動歸類。
甚至跟隨魔女的訴說,想象著她當年在這裡兜來轉去的場景。
老實說有點兒像單人逛主題樂園呢。
而現在這主題樂園,很可能在承受著更大的拆遷壓力。
“所以這次過來,除了審閱一下可能聯係到這邊的那堆亂七八糟,還可以嘗試尋找這裡麵是不是有特例?”
走到這裡,付前也基本完全理解了魔女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