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鳴眼前,一隻粉嫩的手掌正力劈山嶽般砸來,拳未至,罡風已拂麵。
他雙臂交叉擋下這一擊,還未來得及變招,耳朵微動,察覺到身後異樣,頓時汗毛豎立,心中大驚。
電光火石間,百裡鳴雙腳用力一蹬,側身飛掠而去,卻不曾想顧後不顧前,袁朝夕抓住破綻,抬腿就是一腳,踢在他的肩膀上。
百裡鳴身體在空中翻轉,羽箭隨影而至刺入他的小腹。
“撲通”一聲,百裡鳴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
袁朝夕見一擊得手,正要再次出招,但看到百裡鳴的異樣後,不由的止住了身形。
警覺的環顧四周,厲聲喝道“是誰?竟然敢在開陽宮暗箭傷人,快給我滾出來!”
校場邊緣的樹林中,樹影晃動,一人手持一件精致弩弓,鬼鬼祟祟的走了出來,袁朝夕定睛一看,竟是那邊長及。
邊長及洋洋得意的對袁朝夕說道“朝夕,是我,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說著躍上高台“讓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必須讓他嘗嘗苦頭。”
袁朝夕臉色鐵青,惡狠狠的說道“要你多管閒事,我自己的事我能處理好。”
邊長及嘿嘿笑了笑道“朝夕,此事是我不對,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賤民也敢招惹我們道門嫡子,簡直……”
袁朝夕一甩手給了邊長及一記響亮的耳光“你,你怎麼能如此做?用這種手段陷我於不仁不義,他萬一死了,你我能承受殺害同門的罪責麼?”
邊長及揉了揉臉,陰惻惻的笑了幾聲“哼,死了更好,就說是妖魔偷襲,一介凡俗人家,道門也不會為了他而去深究我們。”
袁朝夕一臉錯愕,臉色鐵青,嘴角顫抖的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想不到兒時的玩伴心會如此歹毒。
邊長及沒再理會袁朝夕,一臉惡毒的看著蜷縮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百裡鳴,心中舒暢無比,想到此人帶給自己的恥辱,心中怒氣更盛,便快步上前,狠狠的踹了百裡鳴幾腳。
袁朝夕心中不忍,正要出手阻止,突然,趴在地上的百裡鳴一記單腿橫掃,將邊長及撂倒在地,身形暴起,右手狠狠的鎖住邊長及的脖子,將他高高掄起,複又重重的砸在地上。
“嘭”的一聲,邊長及被砸的癱軟在地,昏死當場,身下堅硬的青石板竟出現了道道裂紋,百裡鳴左手捂著腹部,強忍著陣陣劇痛,右手一點一點的加重著力道。
袁朝夕望著渾身血汙、麵目猙獰的百裡鳴,呆若木雞,一時間竟不知所措,隨即看到邊長及已經氣若遊絲,便慌亂的說道“百裡鳴,你先放開,再這樣下去他就真的要死了。”
“是麼?他要殺我,我就不能殺他了?”百裡鳴臉色猙獰,惡狠狠的問道。
袁朝夕急忙擺手道“不,不是,他有錯在先不假,但你若真殺了他,那你也難逃道門責罰,輕則會逐出道門,重則會賜你一死。”
百裡鳴聞言,心中也恢複了一些清明,是啊,他是帶著家人的希望進的道門,弟弟還需要他去找到恢複五感的辦法,此時若意氣用事,那就前功儘棄了,想到此處手上的力道便鬆了少許,他看著袁朝夕問道“你們為何處處針對我?”
袁朝夕也從慌亂中恢複了鎮定,聽到百裡鳴詢問,略帶譏諷道“哼,我看不慣你這登徒子,拿著我爹給你的培元丹,去撩撥女人。”
百裡鳴一時目瞪口呆,傷口扯動,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道“我何曾做過此事。”
“還敢狡辯,那天在小樹林裡,你有沒有送給譚真真一瓶丹藥?”袁朝夕喝問道。
百裡鳴聞言,長歎一聲“袁道友,你誤會我了,袁首座所贈培元丹是為了讓我儘快凝丹,去救治我弟弟,了結這段因果羈絆。我怎如此孟浪,拿此丹送人?”
“我是送給譚真真一瓶丹藥,但那是普通的聚靈丹,因為我用不上,與其浪費不如送人。”
袁朝夕聞言一時語塞,滿臉漲紅,不知該說什麼好,但也不願輕易認錯,強硬著說道“那你為什麼不送給彆人,單單送她,還說不是登徒子。”
百裡鳴無奈道“袁大小姐,我自己的丹藥想送誰,沒必要經得你的同意,再說朋友之間贈予禮物不為過吧,況且牛二虎我也送了。”
袁朝夕一時間無話可說,百裡鳴慢慢的鬆開了昏死的邊長及,沒再理會茫然無措的袁朝夕,從懷裡取出金瘡藥後,便伸手去拔出那隻羽箭,剛一用力,那羽箭箭杆上忽然浮光閃現,一股陰冷的氣機衝入體內,頓時腹部丹田一陣劇痛,渾身經脈也似是被無數刀刃刮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