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離開的時候,恰好接到林為民的電話。林為民告訴林辰,文忠誠是急性闌尾炎發作,已經輸了液體,暫時控製住了。
林為民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文忠誠要了過去,文忠誠在電話裡感謝林辰,一來昨天晚上幫他擋了兩杯酒;二來,黃珊珊受林辰所托,幫著照看了文忠誠半天,黃珊珊還特意找主任給安排了一個單人病房,並且幫著跑前跑後,找醫生叫護士,打水拿藥,差不多成了文忠誠的專用護士,這種待遇讓文忠誠很受用。
文忠誠在電話裡特彆表揚了黃珊珊,他告訴林辰,以後黃珊珊去通海縣,一定告訴他。林辰和文忠誠客氣了一番,又聊起李莉,他問文忠誠,李莉為什麼是“鄉乾殺手。”
文忠誠說:“這個我也是偶然聽新聞圈的朋友說的,你不要外傳。據說李莉出身農村,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她上小學時,經常受幾個鄉乾部子女的欺負。李莉的父母找到鄉乾部說理,幾個鄉乾部要麼不理,要麼輕描淡寫地糊弄過去,但有一個鄉乾部不但不承認自己孩子有錯,還當著李莉的麵,把她父母狠狠侮辱了一番,可能是這個因素,在她心中種下對鄉鎮乾部不好的印象。”
“這段不太愉快的童年經曆,對李莉的性格養成有很大影響,她現在都30了,還沒有對象呢,哈哈。對了小林,你在哪兒,我們過去接你。”
為文忠誠身體考慮,林辰便讓他們直接回去,自己正好在高鐵站,坐最近一班動車回去。
林辰又給黃珊珊打電話,向黃珊珊賠了罪,說急著回去複命,下次來省城一定補上機會。黃珊珊倒沒生氣,隻是囑咐他以後不能喝那麼多酒了。
林辰到清河市高鐵站時,司機小田已經在那裡等他,小田告訴他,秦書記讓接到他後直接回鎮政府。
林辰在鎮政府樓前下了車,林為民也剛剛回來,兩人一起去了秦海龍辦公室。
秦海龍見林為民和林辰回來了,趕快打電話讓徐勝濤和尤萱萱過來。
林為民大咧咧地坐下,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揉著胃部道:“幸不辱使命,文部長請了省城日報韓副總幫忙,我已和他們敲定,這篇不實報道絕不上網。隻是為了應付他們,昨天晚上喝了一頓大酒,文部長都喝進了醫院。”
秦海龍滿意地笑了。“很好,這次輿論事件,我們提前得知消息,應對得當,在萌芽狀態就把它掐死--”秦海龍做了個掐煙的動作,“林書記辛苦了,你身體不舒服的話,就回去休息一兩天,文部長那裡,回頭我們去感謝一下。”
徐勝濤看了林辰一眼,見他眉頭緊鎖,便問:“小林那邊有什麼情況嗎?”
林辰正在想要不要彙報和李莉見麵的事。林為民上來就彙報一片形勢大好,這個時候再給潑上一盆冷水,不但否定了林為民的工作,恐怕也惹得秦海龍不高興。正在矛盾時,聽徐勝濤向他發問,便借機說道:
“我見了一下李莉,從見麵交流情況看,她對我們直接找到網站撤了她的稿,非常不滿。我擔心的是,雖然網站撤了稿,但她如果在其他媒體上發怎麼辦?”
林為民心裡有點不高興,他心想,作為帶隊領導,我都定下此行圓滿的調子了,你怎麼還插上這麼一杠子。表現在行動上,就是迅速反駁林辰,他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不會的,肯定不會。領導都明確告訴她,不讓她發稿了,她怎麼還會在其他媒體上發?那還有沒有一點組織原則性了?”
林辰見林為民不高興,急忙補充道:“我也是擔心,不發最好。”
秦海龍也沒拿著當回事,在他心中,記者肯定是要聽領導的,領導不讓你發了,你還敢私自亂發不成!
但林辰心裡清清楚楚,李莉隻是省城報業的一個特約記者,省城報業對她根本沒有約束力。
秦海龍最後總結了一下,要求尤萱萱多加關注此事,如果發現有不好的苗頭要及時彙報。各人便散了。
林辰跟著徐勝濤到了他辦公室,把自己的擔心托盤而出。
“你說她還有可能繼續發稿?”
“從今天談話內容看,有很大可能。”
徐勝濤在房間裡轉了幾圈,擔憂地說:“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啊!那樣我們就被動了......”
林辰說:“我們可以提前做一些準備工作,萬一她的報道真的上了網,我們第一時間拿著相關證據向縣領導彙報,免得措手不及。”
“你說的對,不能打無把握之仗。你根據與李莉的談話內容,以及她有可能向我們發難的方麵,準備一份關於青山礦的彙報材料,有備無患。”
“還有一件事,我從李莉那裡拿到她采訪的礦工名單,從名單上看,這兩個人肯定不是青山礦的。”
徐勝濤道:“你去讓丁常源辨認一下,查明身份。如果人是冒充的,看看夠不夠拘留條件,如果不夠,就讓他們寫出檢查備用。另外,青山礦重啟的工作要抓緊進行。”
按照徐勝濤的指示,林辰去派出所找到丁常源,丁常源在戶籍庫裡一查,這兩個接受采訪的所謂“礦工”,都是青山村的農民,一個叫孫照亮,一個叫孫山海。丁常源以涉嫌包庇通輯犯的理由,將這兩人傳喚到派出所。
孫照亮和孫山海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第一次享受坐警車的待遇,已經是三個魂掉了倆;進了派出所後,聽說涉嫌包庇罪,有可能要吃牢飯,更是嚇得要命,不用丁常源問,就原原本本把接受李莉采訪的事講了一遍。
原來上次孫青海從外地潛回後,分彆找到這兩個人,並且許了好處,要求他們打扮成礦工接受李莉的采訪。孫照亮和孫山海本來就和孫青海關係不錯,拗不過孫青海的好言相求,這兩個農民就客串了一把礦工,按照孫青海的劇本,接受了李莉的采訪。據他們倆講,孫青海讓他們冒充礦工的事,李莉並不知情。
丁常源見他們認錯態度誠懇,便讓他們寫出事情緣由,簽名按手印,又教育了一番,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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