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溪澗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他不知道辜寬敏到底是怎麼想的。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在考慮所謂的“保住自己的位置”?難道你不應該去想想,怎麼儘可能地緩和局勢,拖延住對方進攻的腳步,保住這個島嶼的獨立性、保住那些無辜民眾的生命嗎?或者說,伱其實根本不在乎?——是的,當初甘願以南島為馬前卒,為兩支航母艦隊做盾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放棄對這一屆領導人的幻想了。
該走了。
他輕輕捏了捏拳頭,正打算對辜寬敏提出辭呈,可也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
隨後,兩個身穿西裝的安保人員撲向辜寬敏,迅速抓住了他的肩膀。
辜寬敏猛地站起身,這一瞬間,他甚至以為是華夏的斬首行動到來了。
“你們乾什麼?!”
“跟我們走,情況緊急,我們需要立刻進入掩體!”
辜寬敏下意識地掙紮了幾下,但兩人的手就如同鐵爪一樣有力。
“什麼情況?出什麼事情了!?”
其中一人把隨身的電話交到辜寬敏的手裡,而電話裡傳來的消息,讓他如墜冰窟。
就在五分鐘之前,華夏啟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演習。
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預警。
海陸空三軍全麵調動,撲向了這座小小的島嶼。
是的,南島淪為了這次演習的“藍方”。
他們還沒有正式發起進攻,可誰又知道,他們到底會做到什麼程度呢?
一旁的尤溪澗緊緊跟在辜寬敏的身後,此時的他也已經收到了消息,而這一條條消息,全都可怕到了“恐怖”的程度。
“華夏方麵組織了演習,出動了大量戰機和艦艇,有實彈發射。”
“南島上空出現導彈煙跡,但防空陣地沒有做出反應。”
“指揮中樞通信受阻,原因不明。”
“數個軍用機場所在區域出現大停電,戰機調動收到嚴重影響。”
“已經升空的戰機未發現任何敵機行蹤,無功而返。”
“雷達站全部暴露,遭到定向乾擾。”
“海軍艦艇收到華夏方麵警告,目前已經撤出所謂演習區域。”
到底發生了什麼?尤溪澗的手指微微顫抖。
他已經感覺到,這一次的行動絕對不可能隻是單純的演習那麼簡單。
可奇怪的是,從這一係列的信息裡,他完全猜不透大陸那邊的目的。
是的,己方的情報、指揮和作戰係統都遭到了嚴重打擊。
但直到現在,前線還沒有發回人員傷亡的報告,甚至作為指揮中心的台北,也沒有遭受到“本該遭受的打擊”。
出了軍方人員之外,整座小島一片安定祥和,民眾甚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或者,這隻是一次示威?他看向辜寬敏,後者的眼神裡已經隻剩下了恐懼。
也許,自己此刻的眼神,跟他也沒有太大差彆南島,一個偏僻的小鎮裡。
陸遠悠閒地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享受著春日午後溫和的海風。
他的妹妹陸婉則是在一旁削著蘋果,嘴裡還不斷冒出來各種與他在大陸時的經曆有關的問題。
“.所以他們真的會一整天都不關空調嗎?我是說,冬天哎,那裡有那麼冷嗎?”
陸遠笑了笑,回答道:“廈門的冬天還是挺冷的,對他們來說,這是很尋常的事情吧。”
“我們這裡不一樣呀,我們這裡暖和,不需要一整天都開著。”
“這算不上什麼怪事啦——要說真的怪事,我倒是忘了寫在信裡了。”
“你知道嗎,他們的網絡購物很發達,我感覺甚至比亞馬遜還強,因為他們甚至連生鮮,都可以在網上買哎”
“怎麼買?”
陸婉一下來了興趣,趕緊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下次去的時候也許可以問問,但.”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
他下意識地抬起頭,試圖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這隻是一種本能的動作。
可當他看到天空中那個龐大的、黑暗的身影時,他的瞳孔,卻瞬間縮小。
一旁的陸婉同樣看到了那架飛機,相比起陸遠,此時的她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她甚至還興奮地站起身,試圖去追趕那架迅速遠去的飛機。
可就在這一瞬間,尖銳的防空警報響起。
陸婉的神情先是疑惑,隨後又變成了恐懼。
她茫然無措地看向陸遠,而陸遠則是當機立斷地站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帶著她向小鎮中那個唯一的防空洞跑去。
他臉上的神情出奇的平靜,奔跑的速度雖然很快,但卻顯得從容不迫。
“我們是要打仗了嗎?”
奔跑中,陸婉聲音顫抖地問道。
“不是。”
陸遠果斷地回答。
“如果要打仗,我們根本沒機會看到他們的飛機。”
“那為什麼.”
陸婉還想再問,而這時,防空洞已經近在眼前。
可聚集在那裡的人實在太多,兩人根本沒機會擠進去。
於是,陸遠乾脆停下了腳步。
他拉著陸婉到一旁的台階上坐下,隨後開口說道:“不用怕,不會出事的。”
“這隻是一場演習。”
“不,應該說,這是一場盛大的表演。”
“表演?表演什麼?”
陸遠自嘲地笑了笑,回答道:
“表演.怎麼毀滅我們。”
“他們想要告訴這座島上的人一些事情。”
“他們想讓我們明白一點。”
“主要他們願意,任何一天,都可以是我們的末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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