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又是你?討論會結束之後,陳念按照計劃完成了他對ts1000激光設備技術文檔的解析,他本以為這玩意兒不會太困難,畢竟所有激光器的結構基本上都是一致的,關鍵難點應該是集中在幾個核心部件上。
但沒想到,當信息灌輸到他的大腦中時,他簡直為這台儀器的精密和複雜震驚了。
光是一個光纖合束裝置,如果要寫成文檔,哪怕是最簡略敘述方式,保守估計也得百十來頁沒辦法,隻能花時間慢慢去磨。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除了跟火絨小組的例行學習和討論,陳念幾乎完全進入了封閉狀態,一門心思地搞他的激光。
他的生活再一次進入平緩期,但圍繞著他的暗潮卻從未停歇.長安。
彭博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眼神緊緊地盯著滿牆的任務關係圖。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他已經理清了華夏近幾年所有具有重大突破的項目與西工大這所大學的聯係。
情況比他所想的要複雜一些,除了最開始鎖定的那個叫陳果的教授之外,他又找出來了多達12人的“風險人員”名單。
這些人遍布各個領域,所涉及的項目關係也是錯綜複雜,想要逐一確定完整行動路線,確實有些不太容易。
並且,在上升到一定等級之後,這些人員的位置和足跡都屬於保密信息,能夠通過民用交通工具查到的數據少之又少。
他本來想直接通過最簡單的“尋找交叉點”的方式來確定下一個突破口,但看過一圈之後才發現,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可靠的交集。
也許在某一個時刻,12人中會有兩人出現在同一個地點,但在花費了大量精力追根溯源之後才發現,他們隻不過是在假期參加了同一個旅行團,連照片都發在了公共平台上,根本就與任何學術內容無關。
在這種情況下,彭博也逐漸失去了耐心。
他重新把視線聚焦在被自己的直覺所發現的陳果身上,順著他的“履曆”,一步步向下梳理,想要找出被自己遺漏的關鍵節點。
2003年,陳果還在西工大任教。
隨後在2003年到2004年這段時間,他的授課時長出現了銳減。
在這個變化上,官方給出的解釋是他參與了j22項目空氣動力學設計方麵的理論研究,所以頻繁在遼寧出差。
這與彭博所查到的軌跡信息是吻合的——事實上他也知道,既然都已經作為先進案例公開報道了,官方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撒謊的理由。
但詭異的是,在j22項目結束之後,陳果的授課時長並沒有恢複。
他似乎是剛剛結束一個項目,就又投入到了另一個項目的工作中去。
j20?
有這個可能。
畢竟,根據他的調查,j20項目中所涉及的升力風扇項目就來自於一個從美國返回的華夏科學家,而這個人與陳果,曾經是同學關係。
對方在沉寂數年之後突然毅然決然地選擇回國,並且還是華夏用當時分量極重的偵察機、電子乾擾機和機組成員交換的,這其中一定少不了某一些“熟人”的推動。
要不然,在那種可以說危險重重的緊張局勢下,對方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所以,彭博基本可以確定,陳果是參與了j20項目的。
甚至有可能,他就是這個項目的組織者之一——至少,他與真正的組織者的關係應該很近。
但到了這一步,彭博仍然無法定位到這個組織的具體情況。
他隻能繼續再往下看。
從j20項目結束之後起,陳果的授課時長進一步下降,他似乎已經調離了教學崗位,開始專門從事新裝備的研發工作。
但問題是,後續的所有大型項目,基本都沒有需要他參與的必要性。
無人機的演進是基於j20和j22已有的技術基礎的,h20這種大型機與戰鬥機設計幾乎可以說是兩條路徑,並且在h20可能的項目周期之內,陳果極其家人有多次離開長安的記錄。
準確來說,這是探親和短期休假的記錄。
如果他的確屬於h20項目的核心人員,那麼他就絕對不應該在這樣的關鍵時期離開長安。
可問題是,如果他不是這個項目的核心人員,那他到底是在做什麼?總不能,他是在跨界去做001號航母的項目吧?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這個世界上再優秀的天才,也不可能同時在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上發揮作用,這是牢不可破的客觀規律。
彭博再一次陷入了迷茫,漫長的推理,在這一刻似乎回到了原點。
他長長歎了口氣,無奈地坐回到沙發上。
“對方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這說明,結果隻有兩個可能。”
“要麼,傳說中的那個組織根本不存在,他們隻是運氣好,恰好在所有領域都迎來了突破而已。”
“要麼,就是這個組織的保密層級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高,讓我們根本無從下手。”
聽到他的話,對麵的助理搖了搖頭,有些好笑地回答道:
“你似乎說了一句永遠都不會錯的廢話。”
“但事實卻是如此——這就是廢話,你不覺得,我們正在做的事情,也不過是在浪費時間嗎?”
“找到這個組織又能怎麼樣呢?難道我們要對組織成員進行逐一清理嗎?還是說,我們要炸掉他們的總部?”
“.說不定他們真的會這麼乾。”
助理意味深長地說道。
“彆鬨了,除非他們真的瘋了。”
彭博翻了個白眼,隨後又把話題拉回到了最新的調查結果中去。
“陳果.這個人一定有問題,隻是我們找不到罷了。”
“我在想,我們能不能申請更高的權限,把他的人際關係再向下挖一層?”
“也許我們跟真相隻有一線之隔,也許我們缺少的,隻是下一個名字而已。”
“做不到。”
助理搖了搖頭,回答道:
“我們已經啟動了幾乎所有的上層關係,甚至有些人——你知道的,他們的地位高到已經是我們能夠觸碰的極限了。”
“但就是這樣的人,能提供的有效信息也是有限的。”
“想用簡單的方法來解決問題不太可能,我們隻能慢慢去摸索。”
“或許,我們可以從他身邊的人入手?我的意思是,除了被重點保護的家人以外,他總是還要跟其他人接觸的。”
“哪怕是一個普通的店主,也許也能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線索。”
“那我們就不得不花費掉更多的時間了.這對我們來說很危險。”
彭博眉頭緊皺地繼續說道:“我們已經被盯上了,我跟伱現在還能安全地坐在這裡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們還沒有拿到足夠的證據。”
“繼續留下的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沒有必要的冒險。”
“你知道,我們的一些‘朋友’,都已經開始失去耐心,打算使用更激進的手段了。”